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结婚并没什么用 作者:白折 文案 某日,出差两月有余的温然回到家中,见自己的父上大人拎了个很养眼的小帅哥回来,要自己与他结婚。 然帅哥可有,结婚是什么鬼? 温然试图反抗,然父上大人威严不可挑战,无奈妥协。 好吧,既然进了温然的家门,就得带领他杀出一片天下。 等等,这帅哥的身份似乎有点不对……他不会…… 废话 1.1V1噢 2.虽然很想让文文萌起来然而…… 3.虐是什么不知道 4.文文不涉及现实,所有背景、所有设定均为本人YY,勿扒。 5.欢迎勾搭~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娱乐圈 天作之合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舸,温然 ┃ 配角:林琅,方绍恒,温景钰,吕淼 ┃ 其它:努力卖萌,娱乐圈,1V1   ☆、part1   湛蓝的天空下,白云流连,秋高气爽。   女星温然刚下飞机便接到父亲温景钰的电话,匆匆赶回了家。到了她家的小别墅,俨然发现自己的父上大人不知跑到了哪里,别墅内空无一人。   别墅落了些灰尘,想来温景钰也有几日未归,温然便拿起扫把,替父亲打扫起屋子来。推开别墅紧闭的小窗,彼时正是初秋时节,不骄不躁的和风打在身上,舒服极了。没待她享受完,便听到玄关一阵响动,大概是温景钰回来了。   她没回头,语气微带抱怨:“怎么这么着急把我叫来,出什么事了吗?”   身后没有声音。   她蹙起秀气的眉毛,手中打扫的动作未停,又问了一遍:“怎么不说话?”   仍旧是几秒钟的沉默,温然刚想回头,便听到身后传来一男子温和的声音。是个男子,却不是她的父上大人:“温导演急着让你回来,是想让我与你结婚。”声音干净清爽,平平静静,丝毫没有是在谈及终身大事的样子。   温然手里的动作一顿,脑袋转了几个弯,才想起来回头。她微微侧头,身后是一气质干净的男子,男子的面容颇为养眼,且一直礼貌的看着温然微笑。温然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要说些什么好。   两人沉默相望了半晌,玄关处的响动打破了这略有尴尬的沉寂。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探出头,双眼瞪的溜圆,屋内的二人齐刷刷的向中年男子看去。中年男子甚是满意的点点头,在二人的注视下从容的换好了拖鞋,又脱下了黑色外套挂在衣架上。最后走到年轻男子的身边,微微踮起脚,拍了拍后者的肩膀:“江舸啊,我就说吧,咱俩这个点回来,我闺女准保已经回来了。”   江舸点头,又笑起来,眉眼一弯,露出两个小酒窝,仔细看去,竟然还有几分……萌?   温然扶了扶额,完全搞不懂现在的状况。她是正当红的女星,父亲是正当红的导演,一个正当红的导演领了个不知是什么身份的男人来让自己正当红的女儿嫁给他?这是什么逻辑。   “爸,您也就别让我猜了,您跟我直说,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温景钰腆着大肚子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了下去,温然感到脚下的地板也跟着颤了颤。然前者丝毫没有注意到温然的表情变化,一直笑眯眯的看着江舸:“这是我从大街上挖掘来的新人,小伙子人好的很,跟你配的很。”   “您从哪里看出来我们配的?”温然瞠目,转念想想这话说的又有点伤人,于是转向江舸“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就让我们结婚,这实在是太唐突了。”   江舸微微颔首,笑而不语。   “他跟你不配,难不成是那些天天跟你传绯闻的人配?你看你那些绯闻,拉出去能绕太平洋一圈了,赶明你就能用绯闻拍成个连续剧了,还是一百集的那种。”   “……”温然微微吸了口气,努力的劝说自己的父亲:“爸,那些绯闻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都是子虚乌有,为了宣传新戏的。”   温景钰:“喏,给你一个老公,让你以后有个固定搭档传绯闻,多好。你放心,这小伙子我已经考验过了,跟你绝对配。你看看人家,要长相有长相,要个头有个头,你有什么不满足的?这样吧,你们明天先领个证,仪式什么的等以后再说。不是有个成语叫日久生情吗,就等你们生了情后再说。我的好闺女,你爹我这么多年一直没要求你什么,就这么个小小的要求你还不满足?”   父上大人开始动之以情了,温然汗。   温景钰:“话又说回来,你也知道违抗你爹我是什么下场哦。”温景钰说这话时,笑眯眯的,整张脸上只写着两个字,慈父。   温然默,动之以情阶段结束,父上大人已彻底进入威逼阶段。想了想,叹了口气:“就算要结婚,你也得先给我两天时间接触看看吧,让我跟一个陌生人结婚,太莫名其妙了。”   “好,就给个一个下午时间接触,我刚刚和江舸去超市买了菜。今天我给你们做一顿好吃的,就当,就当见亲家了!”   “……”这也太急了吧。   见父上大人气势磅礴的撸了袖子向厨房走去,温然这才好好的打量了下江舸。后者眨了眨眼:“那个,我可以坐下吗?”   温然回过神:“不好意思,请坐。”   江舸在温然对面坐下来,见温然仍盯着自己,于是看了看自己的白衬衫:“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温然摇头,解释道:“我知道我刚才很失礼,但是我也是没办法,我父亲他……算了,你能跟我说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好。”江舸点头“两个月前你父亲在街上遇到我,说我很适合他新戏的一个角色,承诺给我报酬,让我出演这个小角色。我当时身上没什么钱,便同意了。我跟着你父亲拍了两个月的戏,他说我跟你很合适,加上一个月前你忽然爆出和刘义的绯闻,他震怒之余便想到让我与你结婚。”   温然沉默,父亲的愤怒的确可以理解,没有哪位父亲会愿意看着自己的女儿每日与别人传绯闻。更何况上次与她传绯闻的刘义,虽然是一线明星,但在娱乐圈内的风评可是不怎么样的。可即便这样,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让她和一个陌生人成亲啊。她还是有些不满:“那你为什么同意跟我结婚?”   江舸想了想,诚恳的看着温然。温然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正当她以为他要说出什么煽情的话时,便听到他嘴里轻飘飘的冒出了几个字:“温导说了,如果我跟你结婚,他就给我饭吃。”   “……”这是相中了温家的财产?可给饭吃……这说法怎么怪怪的。   见温然惊讶,江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第一次见到你父亲时,已经五天没吃饭了。”   温然更讶然,这样的年代,一个有手有脚的人,居然会饿的五天没有吃饭?这样的人,不是好吃懒做就是游手好闲吧,这样想着,神色顿时冷了。   “你父亲算是救了我的命,于是我便一直跟着他了。这两个月来他一直在夸你呢,他说你虽然镜头前看着温婉可人,情商又高,但是实际上你是很腹黑的人,谁要是想整你,会被你反击的很惨呢。”   ……,这是夸人吗?温然头有些胀,平时的智商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无精打采的抱着抱枕,大脑处于停滞状态。   温然不说话,江舸也安安静静的呆在一旁。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度过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后,温景钰戴着米老鼠围裙走到客厅,叫两人去吃饭。   温然一直没有说话,见到餐桌上的美味佳肴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闷着头吃着自己碗里的菜。倒是温景钰,一直与江舸说说笑笑,还不住的夹菜给他。温然偷偷瞄了几眼江舸,恍然发现,江舸的一举一动竟颇为优雅。这样一个举止礼貌的男人,家教一定非常的好,说什么饿了五天,唬弄谁呢?   温景钰忽然看向温然:“小然啊,户口本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在茶几上,别忘了去拿。”   温然立刻反应过来,笑眯眯的看着温景钰:“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身份证丢了。”   温景钰亦笑眯眯的看着她:“没关系,为父早料到你会如此大大咧咧,忘东忘西,办身份证的时候特意给你办了两张,都放在茶几上了,别忘了去拿。”   “……”温然咬牙“爸,你和狐狸是什么关系?”两个都是一样的狡诈!   温景钰淡笑:“父女关系。”   “……”   当夜,江舸留宿在了温景钰家中。想到自己要和一个认识不超过二十四小时的男人结婚,温然还是有些胸闷。躺在床上折腾到了凌晨两点也没睡着,便爬下床走到窗边。伸手拉开了灰色的素雅窗帘,一眼便看到挂在墨空中的明月,淡了星的光辉。   月光清凉,如这初秋的夜晚。   夜空意境深远,温然心情渐好,低下头,却见江舸一人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天,不知在看着什么。   他一米八多的个子本就不矮,影子被月光一拉,更显悠长。细碎的刘海贴在额头上,只露出浓眉和那双清澈的眼睛。看他久了,温然竟也觉得十分养眼。她自出道以来,见过的男子无数,帅哥也是无数,却从没有一人气质如他这般干净。干净到就连温然早先对他的怀疑也可以打消了。   他忽然侧了侧头,目光正好与温然相遇,愣了一秒,随即便露出了个干净的笑容。   好似偷窥却被人发现一般,温然脸一红,立刻拉上了窗帘,躲了起来。   明天,真的要与他结婚了?也不挑挑日子看看黄历?就这样随随便便的结婚了?   唔,这好像不是重点。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不太了解娱乐圈里具体工作的一些流程,涉及部分有错误的话……一定要告诉窝TAT   ☆、part2   第二日一早,空气中露水的味道还没褪尽,温景钰便派江舸来把温然叫醒。   江舸接了这个光荣的任务,在门口徘徊了半晌,才抬起手腕,用两根手指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江舸没有放弃,第二次抬起手腕,这一次声音大了些。等了半晌,仍然没有回应。踌躇了几秒后,刚想再敲一次,门便碰的一声从内被打开。站在门口的温然衣着整齐,头发软软的散在肩上,上身棕色针织衫,下身普通牛仔裤。   见是江舸站在门口,便露出了个公式化的笑容:“女生出门需要时间打扮。”   江舸一愣,困惑的上下打量温然,憋了半晌,才问:“女生不是称呼十八岁以下的女子吗?”   那一双困惑却又写满无辜的眼睛分明是在说,你已经是老女人了!还装什么年轻!温然的笑容僵住,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心理年龄小,永远十八岁。咳,下去吃饭吧。”   江舸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   若是用一个词来形容江舸这个人给温然的感觉,那就是奇怪。他有时是个举止优雅的绅士,如现在正仔仔细细为面包片涂抹果酱的他。有时又像是个处世未深的少年,好比方才丝毫没有给她台阶的年龄论。   想她温然纵横娱乐圈多年,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几天前才拿到了所有女演员梦寐以求的白兰影后。现在就要跟一个刚出道两个月的陌生人结婚了?   这个疑问,在温然看到两张鲜红的结婚证后彻彻底底打消了。   是的,她结婚了。   温景钰也不嫌弃江舸的家庭背景,更不嫌弃他身无长物,直接让他拖着行李箱去了温然在次商业中心的复式公寓。   彼时还是正午,刚进公寓,温然便拉着江舸坐到了黑白条纹相间的沙发上,郑重的与他谈心。   她努力温柔道:“你应该知道,我们并不算真的结婚吧?”   江舸点点头,又摇摇头,始终一副淡然模样。   “点了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江舸:“点头是同意你说的话,摇头是想问……怎样才算真正的结婚?”   “……”温然瞪了半晌眼,竟被江舸的问题噎住了。如果领结婚证都不算结婚,那什么才算结婚呢?她想了想:“结婚,得是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咱俩刚认识,朋友都不算,哪来的什么相爱?”   他恍然大悟:“我在网上看过,确实是这么说的。不过在我们那,两个相爱的人可以直接在一起,不需要领结婚证。”   网……上?他们……那边?他以为他是外星人吗,对地球上的生活全然不了解。   温然管不了这么多:“反正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告诉别人咱俩结婚的事情,这样对你对我的发展都好。进了公寓的门,我们谁也不认识谁,出了这个公寓的门,还是谁也不认识谁。以后你住一楼,我住二楼,没有重要事情的话请不要到二楼来。平时我都会叫小时工来,如果你有要换洗的衣服放在洗衣机旁边的篮子里就好。日常三餐的话……我一般是定外卖来吃,你要不嫌弃,就自己去订。”   “三餐?我会做,你父亲教过我。”   她的父上大人为了让江舸称为一个合格的丈夫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在家里如果要自拍的话,不要照到我,唔,尽量也别拍到家具背景。不要跟别人说你住在我这里,恩,总之就是一切和我有关的事情都不要和别人提起。要是咱俩传上绯闻就不好了。”   江舸眨眨眼:“还有什么事情,一口气说完好了。但是,在这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什么是自拍?”   “……”温然握了握拳,现在这个出门必自拍的时代,还有人不知道自拍是什么意思吗?虽然心中对江舸的问题不满,但因职业习惯,还是很尽责的给江舸解释:“自拍,就是臭美的意思。”   “哦。”   “你收拾你的行礼吧,我明天要去横店拍戏。”   江舸微微一笑,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样的笑容落在温然眼里,总觉得江舸在盘算着什么,背后起了一股寒气,警惕的跟江舸摆了摆手,算是告别。   说是去横店拍戏,其实只不过是想要躲着江舸罢了。这部戏的导演是她的父上大人,名作《相爷》,邀请她去演女主角已经好久了。她原本觉得这样的类型她已经演了太多次,想换一种类型的角色,现下正巧赶上这无厘头的结婚事件,她索性接了戏,到横店去躲一躲。   明日是正式开机,温然躲在房间里,一个人看剧本。江舸对于她来说,还是个陌生人,于是就在关门时顺手上了锁。   因为是古剧,剧本的台词很繁琐,她用功了一个下午,才将第一场戏的表情情绪揣摩好。这部剧是改编自小说的,讲一个女扮男装替兄赴任的相爷与皇上的故事。这样的偶像剧,她已经许久没接了,她的父亲也很久没拍了,此番也不知怎么了,忽然想起拍古装偶像剧。不过女相爷颇有几分男儿的英姿飒爽,倒让温然有几分喜欢。   她看剧本看的入迷,已然深陷那个幽静典雅的古代世界,一阵颇有规律的敲门声却将她拉回到现实。她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门的方向,满不情愿的下床开了门。有些黑着的脸在门开的一瞬间挂上了笑容。   不出意外,来人是江舸。   江舸一如既往的露着他的两个小酒窝:“我做好晚饭了。”   她这才提起手腕看了一眼表盘巨大的机械表,才发现原来现在已经是傍晚了。远方的天边有几抹红色,夕阳西下,余晖未尽。   江舸倒是做了一桌子的菜来招待她,看那模样,几乎就是在复制她父上大人的菜谱,摆在正中间的正是温景钰最拿手的糖醋里脊。看这色泽,还挺让人有想吃的欲望的。   “忽然觉得家里多了一个人也不错哦。”她拉了张椅子坐下,期待的夹了一块糖醋里脊,放在眼前观察了番,然后放进了嘴里。她咬了几口,忽然停住,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江舸。后者不知其意,跟着坐了下来,见温然的表情有些古怪,便也夹了一块糖醋里脊尝了尝。没过两秒,他眨了眨眼:“不好意思,第一次实践,不如还是你去订外卖吧。”   温然努力的咽下那块咸味与酸味齐飞的里脊肉,然后果断的叫了外卖。   折腾到很晚才吃到一块正常的披萨,她想了想,掏出手机给父上大人发了一条短信:我想念你的糖醋里脊了。   父上大人很快回复:没关系,闺女,我晚上回去就做,做好了给你拍张照片发过去。   “……”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温然将结婚证藏在了衣柜里的最深处。想要她与江舸当真正的夫妻?疯了吧。   大概是被那个糖醋里脊吃伤了,许久没做噩梦的温然竟做起噩梦来。她信鬼神,对这类事物怕的很,所以出道以来一部恐怖片都没有演过。虽然拍戏时有许多人跟着,可光想想那个恐怖长篇,温然便觉得浑身发凉。   梦中,她掉进了一个超自然的空间里。许多人奇异的死亡,就像是美国拍的恐怖片一样。她惊醒,额头上冒着大量的虚汗,她大口的喘着气,看了眼独具特色的绣着一个古赞的窗帘,确认是在自己家中,这才稍稍缓过神来。   她有些口渴,便磕磕绊绊起了身,想要下楼倒杯水喝。可刚走到二楼的扶手前,她便顿住了脚步,目光全然被一楼的厨房吸引住。她看见一楼的厨房内亮着昏暗发黄的灯光,厨房的拉门没关,隐隐约约中可以看到江舸似乎站在厨房内。   她会认为那是江舸,因为他的穿着与江舸傍晚的穿着一致。可她又觉得那不是江舸,因为他的身体,正一点一点的呈透明状。   许是方才做了噩梦的原因?她头皮有些发麻,闭上眼睛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再睁眼,灯光还亮着,却没有一点江舸的影子了。   她立刻跑下楼,奔到江舸的房间,猛地敲门。   江舸很快便开了门,她没来得及刹车,扑到了江舸怀里。江舸扶住她,见她一脸虚汗,惊恐的盯着自己,有些讶然:“你怎么了?这么晚来找我,你不会是……”他话还没说完,脸已经有些红了。   温然见状,立刻站好,整了整身上的睡衣。手指指向厨房:“是你没有关灯吗”   江舸微微探出头,朝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抱歉道:“不好意思,是我忘关了。你来找我,是为了这个吗?”   “没什么,你休息吧,灯我关就好。”温然看似镇定,实际上已完全摸不到头脑,她方才见到的那一幕,分明是真真切切出现在眼前的。可现在,江舸又好好的站在自己的眼前。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做了噩梦,出现幻觉了?   温然离开江舸的房间,听到后者的关门声后停下,又盯着江舸的房门看了半晌,这才释然般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彼时,屋内的江舸听到温然上楼的脚步声,稍稍松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片刻后,他走向书桌,从一堆书里抽出一本中国地图,翻到内蒙古省,认认真真的研究起来。   温然路过二楼的扶手时,再次向厨房看去,月影孤凉,树影绰绰。温然暗嘲起自己,胆子竟已这样小了。 作者有话要说:     ☆、part3      温然未将昨日的事放在心上,第二日一大早便开始收拾行李。这次的戏要拍两个月,这意味着她能躲开江舸整整两个月。只是这样想一想,温然便觉得世界都美好了。   她拖着行李箱下了楼,见江舸似乎也在收拾东西,有些惊讶:“你要出门?”   江舸:“你父亲替我找了一个角色。”   唔,这也是应该的,毕竟江舸已经是温景钰的女婿了,尽管温然并不想承认。   她点头,从桌子上拿了两片面包片塞进嘴里,便拎着行李箱向机场出发了。   温然虽是白兰影后,但这仅仅是能证明演技的荣誉,并不是由人气决定的。她出道近十年,镜头前表现良好,是个人人赞美的温婉女神,加之出演了几部大火的正剧,因此国民度很高。在演技稳定后,温然才出演了几部古装偶像剧,有颜值有演技,因此口碑都很好。   到了机场,不出意外的,并没有接机送机的粉丝,等在机场的只有她的经纪人和两个助理。寒暄了几句后,温然便准时的登了机。   横店位于浙江省东阳市,是国内很重要的影视拍摄基地。温然也来了无数次,早就摸清了门路,很快便在酒店登记好,然后联系了她的父上大人。父上大人让她直接去与工作人员和各个演员见面吃个饭,准备明日的开机仪式。   温然很快便找到温景钰说的那家餐厅,进了他们所在的那个小包间。一开门,便见坐在正对着门的座位上的温景钰,笑眯眯的冲着自己招了招手。目光向右滑去,落在了……江舸身上。   时空错乱?出现幻觉?她瞎?   温然猛地想起早上江舸的话,她父亲替他找了个角色。合着他和她父亲早就串通好了,他可是一句谎话都没说,都怪她温然理解不过来。心中虽有怨气,但奈何包间内还有许多演员、工作人员。温然便将怨气吞进了肚子里,转而挂上了个笑脸,摘下墨镜,冲着餐桌上的人微微一鞠躬:“你们好,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温大美女,快坐。”   温然又向包间内看了一眼,她伟大的父上大人给她留着的座位正是在江舸旁边的座位。拎着包,微笑,优雅的走到座位前,然后坐了下去。   这笔账,还是过后再好好算吧。   温然仔细看了一圈在座的人,无论是编剧还是演员,都是与温景钰合作过,关系还不错的人。他招了这么一大帮人来拍《相爷》,看来对这部剧的期望值并不低。在与众人一一打了招呼后,温然才得空与江舸耳语。   “你说的角色,是这部戏的角色?”   江舸点头。   “你今早跟我坐同一班飞机来的?”   江舸再次点头:“你在商务舱,我在经济舱。”   温然:“为什么你比我到的早?”   江舸解释:“温导让我下了飞机就直接过来,没让我回酒店,他说等你确定了酒店后,我再去订酒店也不迟。”   “……”   她还真的不能小瞧了她的父上大人。她幽怨的看了温景钰一眼,后者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头:“闺女,你爹我聪明不?”   “您简直就是赛诸葛,您改名吧,温景钰这样平凡的名字装不下您超标的智商。”   “唔,知道就好。”   然温然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江舸在这部戏中扮演的竟是——男二号。所谓男二号,即集万千优点于一身,对女一号痴心一片却不得其欢心,大概是每个女生中的完美男友。可这样的角色让江舸来演,加上温然与江舸的关系,温然总觉怪怪的。   就好像,江舸对她痴心一品,而她……出轨了?!   江舸从容的吃完饭,刚放下筷子,温景钰便小声催促着,让他快些带温然出去参观一下。温景钰刻意将声音压低,压低到温然听的清清楚楚。温然捂住胸口:“爸,这横店就是我的第二个家,您想让一个新人带我去哪里转啊?”   “挖掘下新地方嘛,总去那几个老地方,你的生活情趣呢?”   她咬牙:“埋葬在婚姻里了!”   虽如此说着,她还是顺从的跟着江舸悄悄的退出了饭局。毕竟这样的饭局还是温景钰应付起来比较得心应手,她并不是很喜欢。   江舸跟在她身后,很认真的向她汇报:“我已经跟温导说了,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他同意了。”   温然仰天长叹,她温然的一生,就此毁在自己父上大人的手里了。   江舸问:“你要去哪?回酒店吗?”   她点头,她还想再去看看剧本,做好功课。至于温景钰说的什么带着江舸去逛一逛,就让这句话随风而逝吧。她刚刚想完接下来的行程,便接到了父上大人的短信:江舸第一次当男二号,带他回酒店帮他对戏,我知道你不会跟他出去逛的。   ……,知女莫若父,她彻底服了。   为了尽好作为一个前辈的职责,她仔仔细细的分析了江舸扮演的角色,是一个颇有手段且气质高冷的人。她看了一眼负手站在身旁的男人,恩,除了脸长得都一样帅以外,其他的地方没一点相同的。若是个演技好的老演员,这样的情况定然是个挑战,可江舸只是个新人,对他来说就难了点。   温然将剧本翻到女一号与男二号第一次相遇的那场戏,准备与江舸对戏。等等,她昨天看到这里时,似乎记得这里有……吻戏。她连忙又翻着看了看,她的记忆力果然是良好的。   “这场戏,有吻戏,我爸肯定要求咱俩真亲。你别理他,借个位就行了。”   他郑重的点点头,借位他知道,在他之前拍的那部戏中,温景钰执意让他借位。   “这场戏是,除夕夜时,我与皇上出宫游玩,你饰演的男二号,忽然冲出来,恩,吻了我。”温然的吻戏也演了不少,还是第一次在说戏时,耳朵根有点红。   江舸倒是很专注的听着,见温然半晌没下文,抬起头,发觉温然的耳根微微发红。他狐疑的看了眼四周:“你很热吗?需要开空调吗?”   “……”   “咳咳,我们先试一遍。你看过剧本了吗?”   “看过了,台词已经记牢了。”   温然点头,没想到江舸倒也挺敬业,这样她也就轻松不少:“拍戏的时候,尽量把自己代入角色,感情要到位。角色的性格要把我准确。这部剧是根据当红小说改编的,书迷很多,如果演的不好,是要招骂的。”她顿住,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江舸的脸“不过凭你的长相,大概能挺过这一关,俘获不少小姑娘的心。”   江舸的脸微微红了红。   “好了,开始吧。我与皇上走在街上,你……”温然还没说完,江舸忽然伸出手,相当霸气的把她揽到胸前,冷峻的看了她半晌,然后忽然笑道:“正式拍的时候要借位接吻,是这样吗?”   温然立刻反应过来,点点头:“气势还不错,表情不够。再来一次。”   那一个下午,便在对戏中度过,以至于温然对于男二号的台词,都能够倒背如流了。   好在温景钰虽让江舸与温然住在一个酒店里,却没逼着二人住同一间房。他刚答应了江舸对二人的事情暂时保密,住在同一间房无异于是昭告天下了。   与温然对戏的男主角是当红小生方绍恒,温然与他不熟,只在出席活动时与之有过两面之缘。加上他正当红,粉丝自然是人山人海,他忙着招呼粉丝,温然与江舸呆在一起的时间便长了些。   《相爷》的工作人员都不认识江舸,只记得他昨日跟着温大导演一起去吃了一顿饭,于是都认为他是个无名小卒,也不知为什么被温大导演相中,出演了男二号。这也不怪他们,因为江舸唯一出演的那部电影,还在后期制作阶段,要等些日子才上映。不过众工作人员现在又见温影后与他并排站,对江舸的身份倒是多了几分怀疑。   温然面带微笑,礼貌的看着方绍恒招呼着自家的粉丝。她的死忠粉少,来的人也少,给几个粉丝签完名后便无所事事了。她见江舸一直盯着方绍恒,便以为他是在羡慕方绍恒的人气,她微微靠近江舸,道:“怎么,羡慕方绍恒的人气吗,还是说你答应我爸同我结婚就是为了这个?”   她对不熟悉的人一向教养甚好,可想到身边的人不知有何目的与自己结婚,她便也敞开了说。   可江舸只是淡笑:“如果人气高就要这样敷衍粉丝,我想我还是安安静静演戏的好。”   温然挑眉:“你怎么知道方绍恒是在敷衍?”这件事情可是一个极小的小道消息,圈里人也没几个人知道。   他回头看着她:“我看得出来他是在敷衍粉丝,亦看出来你的笑容大多是职业性的,温柔大部分是装的。实际上你本人表现出来的性格和你的真实性格完全不一样,必要的时候,你还会耍点小手段。”   亏她还在他面前保持微笑这么久,合着她诚实的父上大人早就将自己的全部信息透漏给人家了。   她依然笑:“职业习惯,既然你这么说了,以后见到你我还能自然些。”   他摇头:“我不懂你们为什么一定要伪装自己的性格,只是以后我都会听你的便是了。”   温然:“进了这个圈,每个人都有两副面具。我只是刚来的时候会刻意装一装,到后来就是习惯了。在这里,想得到观众的喜欢,就得时时刻刻呈现出观众最喜欢的状态。这个状态是观众喜欢的,却不一定是我们的真实状态。”   江舸蹙眉:“不累吗?”   “累,所以在这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得开,只是得到的越多,想得开越难。这里新生辈出,稍有不慎,地位就会被新生代顶替。因此许多演员都是拼了命的去演戏,不过你还是挑自己喜欢的戏就好,要是你一股脑的削尖脑袋往前冲,哪天对演戏没了兴趣,生活就艰难了。哦对了,我说的你都不用怕,你有我爹这个大腿,抱紧他就行。”   江舸笑:“你也是抱着他的大腿起家的吗?”   “当然不是。”温然捋了捋刘海,小声道“十年前我出道的时候,是先去做的群演,然后应征一个角色成功,才算正式出了道。我爹不愿意让我进娱乐圈,可我当时太喜欢演戏,就没命的钻进来了。”   “后悔了吗。”   她也笑:“从不。”   人群忽然又吵闹起来,温然循着声源看去,却是一个挎着LV最新款的妖娆女子,穿着白绒衣徐步而至。温然淡笑,微微歪头,看着女子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摘下夸张的墨镜,用最傲慢的语气:“呦,温然,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part4   秋日的横店,山水一色,淡云飘于空中,像是孩童的涂鸦。   横店也算是国内较著名的景点,加上许多剧组再此拍戏,因此游人并不少。现下,众人的目光便都被这个美如画又有几分高贵冷艳的女子吸引住了。人群中已有人认出了她,小声惊呼着:“那个女人,是吕淼啊,当红明星吕淼啊!”   吕淼得意的一笑,冲着围着的粉丝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温然,凑到跟前:“温大影后,听说你那个导演父亲要拍《相爷》了?呦,两位不是一向都对偶像剧嗤之以鼻的吗?今儿这是怎么了?”说这话时,吕淼亲昵的揽着温然的胳膊,声音压的很低。脸上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粉丝皆以为二人是在亲切的交谈。   人群中还爆发出一阵夸张的羡慕的声音:“这俩人的关系真像传闻中说的那么好啊,好羡慕。”   温然的笑容始终未变,对粉丝的话语并未感到惊讶。她与吕淼,同出道十年,身世相似,两人对外的形象一直是亲密无间的朋友。然只有她们二人自己知道,她们已明争暗斗了五六年。   现在碰上,也算是老朋友相见。   江舸离得近,将吕淼的话听的清清楚楚,有些厌恶的蹙起了眉,忽然问温然:“偶像剧与正剧有什么区别?”   想起方才吕淼嘲讽她的话,知道江舸大概是故意这样问她的,她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没什么区别,都是剧。只是有的人可以演好正剧,也可以演好偶像剧。但是有的人只能演偶像剧。是吗,吕淼?”   论人气,吕淼的人气高了她不知几倍。论演技,她甩吕淼几条街。   吕淼气的手抖:“温然,你别得意,不就是得了个白兰得影后吗,有什么了不起。那个影后的破奖杯迟早到我手里!”   江舸唇角微弯:“温然不要的东西,你为什么要捡走?”   “你!”吕淼这才注意到江舸“你是谁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江舸微笑:“我叫江舸,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温然。”吕淼好笑的看向温然“你不会是单身了太多年,饥渴成这样了吧,什么样的新人都往自己怀里搂?”   “恩,这方面我确实不如你经验丰富,以后有关这种事还得多多的请教你才是。我们的活动要开始了,要一起来参加吗?”温然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吕淼碰了一鼻子灰,心中自然不好过,瞪了江舸两眼后忽然有了主意。妩媚的笑容重新挂到了脸上,吕淼挎起背包,扭着腰离开了。   吕淼一走,开机仪式得以顺利结束。   第一场戏是女相爷与皇上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没江舸什么事,他便坐在角落里,看着女相爷与皇上对台词。   温然演戏一向敬业,注意力也一直是高度集中,今天不知怎的,见江舸淡然的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目光竟总向他瞟去。好在温然演技过硬,偷瞄的几眼又被她硬生生的接了回来。温景钰坐在摄影器材前将这一幕看的真切,昧着灵心没有喊卡,心里还乐滋滋的。   与温然对戏的方绍恒大多也是一条就过,这一场戏拍的格外的快。   温然穿着华丽的戏服,来不及卸妆,小跑着到了江舸面前。她方才总往江舸这边看也是有原因的,她在场上看的真切,有几个工作人员总是有意无意的撞他一下,亦或是“不小心”拿走他喝的水,直到最后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拿走了江舸坐的椅子。   欺负新人并不少见,但江舸好歹是温景钰带来的人,还是男二号,这还欺负,就有点不同寻常了。   她问道:“你招惹这些工作人员了吗?”   江舸不解:“怎么了?”   温然:“自己喝的水,坐着的椅子都没了,你感觉不到吗?”   他这才恍然明白温然的意思:“你是说,他们是故意的?”然后无辜的眨了眨眼“没感觉到。”   她想,世界上最失败的事情就是,你找了某人半天麻烦,结果某人完全没意识到吧。   温然扶额,忽的想起吕淼走时意味深长的眼神,了然。当即掏出了手机,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情况:“又和吕淼撞上了,快把她的那个房间订走。”温然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正迎上江舸略茫然的目光。温然解释:“我在给我的朋友打电话,她一直和吕淼不和,外界也是知道的。吕淼到了横店,只住在特定酒店的指定房间里,换句话说就是臭毛病。”   “你让你朋友,把这间房订走?”   “期待明天的头条吧,标题就是‘吕大美人夜宿街头惹人怜’。”   *   当晚,温然仔仔细细的考虑了当前的形势后,将江舸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温然的房间收拾的整整齐齐,物品摆放井然有序,有着女孩房间特有的干净。江舸扫了一眼房间的摆设,与温然的复式别墅摆设大体一致。   这是强迫症。   温然招呼江舸坐下:“你跟我说实话,你以前是不是不太与人接触?”   江舸点了点头。   温然叹气:“所以你答应我爸娶我,真的是为了……吃饱饭?”   江舸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温然就只值个饭钱了。江舸像是看懂她在想什么似的,忽然说道:“打个比方,我要是能活到九十岁的话,就是还要再吃六十多年的饭,还是值很躲多的钱的。”   真打算一辈子不和她离婚了啊,她在心里默默的抗议,她要爱情!要婚姻自由!心里虽抗议着,嘴上却自然而然的接了话:“一天五十的话,一年就是……,我跟你算这个干嘛!好吧,就当你真的是为了吃饭。你现在怎么也是我们温家的人,所以以后,为了避免你再被别人欺负,一切行动听我的指挥,OK?”   江舸眉眼一弯:“好。”这一副萌萌的样子,温然忽然好想□□他一下。   温然:“因为你是新人,没什么背景,今天又得罪了吕淼。吕淼已经关照过咱剧组的工作人员了,所以他们以后有可能继续为难你。不过我觉得,你对他们的为难好像……没什么感觉?唉,吕淼知道了肯定是要哭了。咳,话说回来,这个行业虽然靠脸也能吃饭,但是还是演技好才能走的长远。你这张脸,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长了皱纹了。”   江舸很认真的反驳:“我不会长皱纹的。”   “……”   “哦,你继续说。”   自江舸揭穿她的一层皮后,她已不在他面前注意什么形象了。有时习惯性的笑起来,也被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温然翻了个白眼,又分析道:“这部戏会火的几率还是蛮大的,团队好口碑就好,加上方绍恒这个人气小生吸引眼球。所以,你要认认真真的拍好每一场戏,先给观众留下印象。我看了你的试妆照,还不错。你面对媒体时,恩,不要中了他们的圈套,表现的自然一点。”   江舸点头。   温然继续说:“以后如果遇到吕淼,就两个字,装傻。你别看她那么猖狂,其实智商根本不在线上,情商也不是一般的低。对付她,根本就不用你动手,她自己就会挖个坑往里跳。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看着她跳。明白吗?”   “……,真的有这么傻?”   温然拍拍江舸的肩膀:“相信我吧,在过去与她争斗的几年里,我一直以为我在演宫斗正剧,没想到她一直在演偶像剧,要不是女主光环罩着她,她连骨头渣都不能剩了。”   “……”   *   第二日最先拍的,就是相爷与男二号的第一次相遇。因为事先已经演练过,拍的过程很顺利。江舸身着黑色长袍,披着披肩,霸气的将温然拽到自己怀里,长长的睫毛垂下,薄唇慢慢接近。男子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意境美好。   正当两人即将借位成功时,温景钰不出意外的喊了卡。   “温然,江舸!你俩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一场戏,感情都不到位!”豁达的温景钰从未在众人眼前发这么大的火,温然凑到江舸耳边解释道:“我爸这是在告诉咱俩,他都发火了,赶紧给他个台阶下,也就是说,让咱俩真亲。”语毕,轻轻叹了口气,理了理头冠,最后下定决心:“那就……碰一下好了,只是碰一下哦。”   江舸的脸瞬间红了。   温然:“碰一下,不会的很久的。”   明明吃亏的是她,怎么现在倒变成她安慰江舸了。温然忽然惊恐的发现,自己似乎要被腹黑的父上大人带到阴沟里去了……   几分钟后,吻戏重新开拍,江舸拉扯温然的动作,揉了许多。他将温然拉到眼前,略一停顿,目光与温然相遇,然后闭上眼睛,吻了上去。她的唇,软软的。   温然想象中的几秒,被温景钰硬是拍成了两分钟。待温景钰喊卡,江舸松开了温然,温然已经快要窒息。   合着最后吃亏的还是她,她抹了抹嘴,幽怨的看了一眼屁颠屁颠的去迎接江舸的父上大人。算了算了,反正她的初吻早献给银幕了。   温景钰吹着口气定神闲的哨逛到温然面前:“亲闺女,你说这以后会不会有床戏啊?”   床你妹!   温景钰更得意:“要不是那种戏少儿不宜,你爹我一定给你加一个,谁让你是我亲闺女呢。   鬼才是你亲闺女!   “闺女,你不要用这种赞同的目光看着我,我会再接再厉的。”   “……”   温景钰忽然将一直淡笑着站在一边的江舸拉到身边:“闺女,今晚继续给江舸对戏哦,江舸方才演的真实不错,有前途。”   温然确定,这一定不是亲爹。她愤然的低下头,低头的一瞬,竟觉得江舸的脚尖是……透明的。她怔住,这……是又眼花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part5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话收藏下吧~   那以后的几日,温然不得不更关注江舸了。   这不关注还好,一关注倒发现江舸真的是与常人……不太一样。在拍戏的这五天里,整整五天,她从未见过江舸去洗手间。午餐吃的盒饭,他也几乎不动。有两三次,温然看见他趁着没人的时候,将盒饭全部都倒掉了。并且,他似乎特别喜欢熬夜,有一次温然醒的早了些,四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下楼时路过酒店的大厅,她居然看见江舸穿着整齐的坐在大厅里,就那样呆呆的坐着,也不知是一夜未睡,还是起的太早。   这些情况本来都可以理解的,虽然她白天没见过江舸去洗手间,但指不定人家就喜欢留在晚上解决呢。虽然他不怎么吃盒饭,但也有可能是不喜欢啊。但当这些情况与温然两次眼花经历联系起来,她就有些怀疑了。   她越想越奇怪,以至于现在见了江舸都有些打怵,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如此紧张的时刻,她那平时“善解人意”的父上大人忽然不善解人意了,扔给温然两张电影票,通知她让她与江舸一起去看电影。温然接过电影票,赫然看到午夜剧场四个大字,合着这还是部恐怖片。   她咬牙切齿:“爸,您是不是忘了我从不看这个。”   温景钰一脸真情:“没事,闺女,害怕了就想想爸爸,爸爸永远都是你坚强的后盾。现在爸爸把自己的功能赋予给江舸,你要是害怕了,就去找他吧。”   找他?找他更害怕。   她还记得曾经有一次,吕淼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她怕鬼,便费尽心思,想将她关到一个不通电的库房。结果在她成功把温然引到库房后,却在锁门时不小心把自己也锁到了里面,用自己的行为充分的证实了智商的鸿沟是不可逾越的这一事实。温然被迫和吕淼在没电的库房呆了一晚上,一想到旁边有一个蠢哭了的女明星,便一点都不害怕了。   现在,她是一想到旁边有一个非正常人类的江舸,走在闹市里都害怕。   她将电影票塞回温景钰手里,很坚决:“这次我是不会妥协的。”   温景钰眼一瞪,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唤来江舸,恨铁不成钢:“你怎么对我闺女了,她这么嫌弃你,连跟你看场电影都不愿意。我真是看错了你,一定是你欺负她了,你是不是还让她以后别听我这个老爹的话了……”   江舸:“……”   她扶额:“爸,爹,父亲,您能消停会吗?我明天还要拍戏呢,看什么午夜电影啊。”   “我不管,你不去就是他欺负你了。”   江舸狐疑的看向温然,很无辜:“我做错什么了吗?”   这两个男人,简直是来要她的命的。她一咬牙,夺回电影票:“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温景钰立刻换了副笑眯眯的表情:“这才是亲闺女。”   “爸,临走前我还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爸爸不是bluefly毕业的。”   “……,我是想问你,你为什么不去做演员啊!演员才是你最终的归宿!你就继续演吧!”   “唔,我可是正值年壮的帅大叔,要是去演了戏,离婚率又得大幅度增高,我这是为国家做贡献。”   “……”   一部午夜上映的恐怖片,入座率自然不高。整个影院看去,也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而已。进入放映厅时,电影已开始五分钟,厅内黑乎乎的,只有大银幕在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温然选了最后排的座位,最后排空无一人,她坐下时特意和江舸隔了一个座位。现在让她和江舸一起看恐怖片,实在是太诡异了。江舸不知温然心中所想,盯着空位看了半晌,才专心的看起电影来。   为了营造气氛,恐怖片通常会配些相对阴森压抑的音乐。这音乐的穿透力极大,任凭温然如何捂耳朵,也将音乐听了个一清二楚。后骨渐渐发麻,她扭过头,看着一脸专注的江舸。他面色平静,丝毫没有看恐怖片的自觉性。   她忽然靠近江舸,以极快的语速问:“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街上……不,是在房间。”他忽然改了口,摸了摸鼻尖,视线没有从银幕上挪开。看见他这副模样,温然顿觉冷风嗖嗖的吹来。昨晚明明是去了街上,现在还在说谎,摸鼻尖是心虚了吧。   他到底是什么人,在隐藏什么?   吃了二十多年的白米饭,温然深知,对于有些事情,绝对不能因好奇而去探知真相。她静静的退回到自己座位上,感到江舸一直用余光看着她,她反而淡定下来。   影片不长,很快便接近尾声。三三两两的人手挽着手徐步而行,走出放映厅。温然为了不被别人看到,自然的走在最后面,她特意与江舸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后者有好几次想跟上来,最终还是忍住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天色幽暗,不见星月。凉飕飕的冷风不住的打在温然身上,这个秋天好像一下子冷了下来。江舸脱下自己的外套,刚想递给温然,忽然想到温然这几日一直在躲着他。有些郁闷的将外套搭在了右臂上,拧在一起的眉毛看起来竟有几分委屈。   温然走在前面,远远地便看见仍亮着灯的酒店前方站着一个女子,女子的打扮很熟悉。她淡定的加快了脚步,走到女子身边。   女子长发至腰,身着黑色风衣,长相甜美。见温然朝自己走来,她忽然夸张的大呼了一声,迈着小碎步跑到温然面前,眼眶含泪,情真意切:“我的小然然呦,几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怎的如此之瘦了。听你家中的老父亲说,你刚刚领证结婚了?哎呦喂这么大个事情你都不愿意跟我说一声,想当年我们花前月下郎情妾意,种种景象还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而你就这样嫁给别人了?”   “恩。”温然点头。   女子表情更加悲痛:“你,你,你抛弃我也就罢了,你还带着你的小情郎!”她已看到渐渐走近的江舸,目光一直在后者身上游荡“你还带着你的小情郎来侮辱我!”   温然四下看了一圈:“咦,不是你来找我的吗?”   “……”女子反应极快“我来找你,你就能带着小情郎侮辱我了吗!”   “林琅,戏演完了,可以开启正常模式了吗?”   被称作林琅的女子轻快的点头,瞪着两只杏眼笑眯眯的冲着江舸摆了摆手:“小帅哥你好,我是林琅。”   江舸微微欠身,算是打了招呼。   温然:“怎么,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忽然想到身边还有个江舸,于是补充道“去我房间说吧。”   林琅挽住温然:“别去你的房间了,我是来找我的小淼淼的,听说她也在横店,我就迫不及待的赶来了噢。咱俩按照以往的分工进行,怎么样?”   所谓以往的分工,即温然负责暗中捣鬼,林琅直接开撕。她俩的这段友情,还是一起大战吕淼时战出来的。两个同样与吕淼不和的人一拍即合,从此便成了患难与共的好战友。   “林琅,我们也老大不小了,别总做些小孩子才做的事情。听说她在那间房间前赖着不走呢,你对她温柔点。”温然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林琅的肩膀,笑里藏刀。后者大度的拍了拍胸脯“放心,她绝对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与林琅交谈的全程,江舸一直静立在一旁。再次只剩下二人时,温然想,她还是应该再观察下江舸的行径究竟正不正常。于是侧过身,让江舸先进了酒店,等到江舸进了电梯,她才快步跟上。   夜深,酒店的走廊上点着一排小夜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脚底下是深红色的绒毯,四周静悄悄的,柔和的月光从走廊最尽头的窗子处照进,这样的景象与方才的恐怖片倒是挺像。   温然虽然怕鬼,但现在脑子里都是江舸,倒是忘了害怕了。她躲在走廊的拐弯处,贴紧墙壁,偷偷地向走廊看去。只见江舸掏出房卡,从容的进了屋,轻轻关上门后便再无动静。她思索了番后,决定在走廊里等会儿,看看江舸究竟会不会在半夜三更的时候出去。   等了大约有半个时辰,江舸的房间一点响动都没有,温然暗暗松了口气,也许还是她太多心了。她刚想回自己的房间,忽然想到房卡已经交到了父上大人手中。父上大人为了避免她不去影院,偷偷溜回酒店,强行让她交出了房卡。她扶额叹气,掏出手机,方才在影院时她关了机,出了影院后也一直没有开。   她按下开机键,片刻后,重新启动的手机抖了一下,是父上大人的短信:房卡在江舸那。发信时间是半个小时前,也就是电影刚刚散场时。她因为等在这里没看到短信,这就是传说中的报应吧。   温然安慰自己,这才刚看完电影半个时辰,江舸也许还没有睡。凌晨两点,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嘛。心虚的敲了敲江舸的房间门,力量极小。试着敲了那么几下,房间内始终都没有回应。她心一凉,江舸不会真的睡了吧?手中力量一下子没控制好,不小心砸到了门上。她吓了一跳,然不待她反应过来,下一秒,门竟然嘎吱一声开了。   江舸没有锁门。   温然心中生疑,哪有人住酒店,晚上睡觉不锁门的。她站在门口,朝房间内张望,房间里没点灯,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清。   “江舸,江舸,你在吗?”她轻声唤了几声,却始终没有听到江舸的回应。思索了片刻后,虽知这样做不对,温然还是走进了房间。身体刚完全进入房间,门便嘭的一声关上了。   她僵在原地,周围一片黑暗。      ☆、part6   漆黑的房间内,只有钟表的滴答滴答声。窗户开了个小小的缝隙,雪白的窗帘微微飘扬。   温然的手脚渐渐发麻,她的眼睛还没能完全适应黑暗,此时与盲人无异。心中虽然害怕,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挪动着僵硬的腿,向墙壁靠了靠,右手不住的在墙壁上摸索开关。   “啪”的一声,她按下好不容易找到的开关,柔和的日光灯瞬间亮起,她在心中松了口气。平静下来后,她开始打量起屋子。很快,她便发现了一个让她头皮更加发麻的事情,江舸不在房间内。   木床上的床单整整齐齐,丝毫没有人睡过的迹象。洗手间关着灯,温然敲了几下门,没人回应。   这不可能,她方才亲眼看着江舸进了房间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正当她心跳渐渐加快之际,身后的房间门忽然被推开,她猛地转过身,进来的是江舸。   江舸修长的手指摸着鼻梁,表情有些迟钝,沉默片刻后,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他的样子,像是在极力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温然扯了个笑容:“我爸说我的房卡在你这里,我过来取,发现门没锁,就进来了。不好意思,下次不会了。”她的表情虽然与平常无异,声音却微微有些僵硬。   江舸抱歉的从口袋里掏出房卡,递给温然:“我忘记了,刚才出去买了点东西,回来才想起来你的房卡在我这里。”   “你出去买东西了?”   江舸不自在的点点头。   “那你,早点休息。”温然接过房卡,避开江舸,快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一直站在走廊里,若江舸出门,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江舸一定在瞒着什么事情,她现在很确定。   明天,一定要和父亲好好谈一谈。   不眠夜格外漫长,待温然迷迷糊糊睡着时天已大亮,隐约可看到一丝鱼肚白。淡薄的云彩像一块纱布,在天空下肆意遨游。温然只睡了两个时辰,一大早起来,黑眼圈格外的重。化妆师在黑眼圈上抹了好几层遮瑕膏才遮住。   温景钰看到自己的亲闺女这个状态,心中很不舒服,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苦了你了,下次我不给你找午夜场了。”   下次?还有下次?!   温然一脸严肃的将温景钰拉到了一个众人看不见的犄角旮旯:“爸,您跟我说实话,您到底怎么认识江舸的。”   “怎么?”见温然如此郑重,温景钰亦收起了笑脸,仔细回忆道“那时候想给新剧的一个角色找一个合适的演员,走在大街上正好遇上他了,他一路跟着我,我看着孩子长得不错,挺适合那个角色的,便让他去试试。谁知道他还真不负众望,将角色诠释的很好。”   温然:“他为什么答应和我结婚?”   “唔,他收入来源不稳定,我能保证他的日常生活嘛。”   两人的说法倒是差不多。   温然刚想和温景钰描述下自己最近见到的怪事,穿上戏服的江舸便冲着二人走了过来。他头上挽着一支玉质发簪,额前一缕刘海贴着脸的轮廓而下,身上一席象牙白色的长袍,气质凛然。然而在他看见温然与温景钰时,眉眼一弯,凛然的气质瞬间消失殆尽,此时倒像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他走到温景钰和温然面前,礼貌的冲着温景钰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向温然:“方绍恒说想与你讨论下拍戏的事情,让我来跟你说一声。”   温然含含糊糊的应了声,站在原地没动。   气氛登时有些微妙,江舸盯着温然,似乎想从她眼里看出什么,却又什么都看不出。他茫然的站在原地半晌,微微垂首:“那我先走了。”他的背影稍显落寞,温然的心情有些微妙。   折腾了一个回合,温然还是什么都没与温景钰说成。   这天戏拍的晚,温然卸妆后才发现下午就拍完自己的戏份的江舸还站在片场附近。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你怎么还没走?”   他微笑:“温导说让我送你回去。”   她不语,算是默许,拿着自己的提包,走在了前面。这一次江舸也没有来追她,只是悠哉的跟在她的身后,两人始终保持着三四米的距离。   是夜,星遥月远,黑夜也有着别样的深沉。   温然心情略有凝重,在十字路口前停下,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远方开过来的一辆汽车,车速极快。温然未在意,待红灯变绿后便抬腿向前走。走了两步,才发现那辆汽车正以超高的速度向着自己所在的方向驶来,见到红灯也没有停车的意思。   汽车的路线歪歪扭扭,温然心一沉,估摸着这个司机大概是酒驾,于是后退了几步,想给车让出道来。可那司机也不知怎么了,竟红着眼向着温然猛速前进,油门踩到了最底部。汽车与温然的距离已经很近,再躲肯定是来不及的。就在汽车要撞上温然的瞬间,江舸忽然从后面冲了上来,一把将温然推到了一旁的空地上。就在温然以为江舸要被车撞上时,后者忽然间奇迹般的消失不见了。   江舸,一个大活人,就在瞬间,完全不见了踪影。   温然看着眼前的一切,竟没有太大的惊讶,司机已经反映过来踩了刹车,汽车横着停在马路上。而空旷的十字路口,已经全然没有江舸的影子。温然的心中像是出了无数的细汗,早先的想法被证实,她脑袋空白了一瞬。随即,将眼前的情况与她这几日看到的情况联系起来。她似乎知道,江舸那日为什么会在房间内消失不见了。   也许,他当时就像方才一样,就站在她的身后。   温然脊背发凉,竟出了些冷汗。   回过神的酒驾司机本以为撞到了人,屁滚尿流的爬下车,却只看到了温然一人跌坐在地上。司机愣了几秒,只以为自己眼花,当即开车扬长而去。   等汽车走远,温然忽然感到有人站在身后,她未回头,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江舸心虚的笑了笑,伸出手,想要扶她起来。她避开他的手,一声不吭的从地上爬起来,看了江舸一眼:“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不想知道,所以也不用杀我灭口。”   后者怔住,喃喃到:“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   她对他的态度并无太多惊讶,只是这种事情太过灵异,现在两人已经基本摊开,她就不想再继续掺和这事。等到以后找个机会与温景钰解释清楚,把这个婚离了便是。这样想着,她便拾起提包,匆匆向酒店走去。方才被江舸推到一边时,她的脚踝擦破了皮,虽有些痛,她也没吭声,走姿亦极其正常。   到了房间,她才想起,方才江舸救了她的命,她还没向江舸道谢。于是掏出手机,给江舸发了条短信。   内容很简单,寥寥几字。   谢救命之恩,日后有机会定当报答。   *   若说前几日温然在躲江舸的时候,还会稍稍注意不让温景钰与江舸发现,那么她现在就是直接的、光明正大的躲着了。即便是与江舸有对手戏,也绝不会在私下里与江舸交谈。江舸一直想找机会与温然谈一谈,都被温然用各种理由回绝。   这样的事情,她怎么能够因为好奇而去探知真~相,若是与江舸关系足够好倒是无妨。可事实是她根本就不了解江舸,一定程度上来说还是陌生人,她不得不提防。   今日拍的戏大部分都是温然与江舸的对手戏,等到他俩卸妆时,人基本上已经走光。两人坐在同一个化妆间内,却隔得甚远,好似谁也不认识谁一样。江舸一直偷偷瞄着温然,后者却始终在与助手言笑晏晏。   本也算和谐的景象,却被推门而进不请自来的吕淼打断。虽是秋天,吕淼仍穿着一件抹胸裙衫,将姣好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她进门,径直走到温然身边,冲着温然的助手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助手看了温然一眼,寻求她的意见,后者默许。   片刻后,化妆间内只剩下温然、江舸与吕淼三人。   吕淼随手拉了张椅子,坐下。一脸笑意的看看温然,又看看江舸:“温然,你的好朋友林琅给我带来了个很劲爆的消息,你想不想听听?”   看吕淼这架势,温然猜到她八成说的是自己和江舸的事。   果然,吕淼神秘兮兮的凑近温然:“听说,你和这个小新人结婚了?呦,真是想不到呵,温大影后这么多年没谈恋爱,最后居然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勾搭上了。他叫什么来着?江,江,江,哦不好意思,我都记不住他叫什么。”   江舸忽然插话,一脸纯真无害:“记忆力差是种病,建议你去医院看看。”   “……”吕淼皮笑肉不笑“我们俩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再回头与温然说话时,转瞬间换了另一副嘴脸“温然呦,不是我劝你,追你的人那么多,你怎么眼光这么差呦。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比他要好的多。再说了,这种事你也不来告诉我一声,还非得托林琅来告诉我,多麻烦。”   温然这几日心情一直不好,没心思与吕淼周旋,少有的黑下了脸:“吕淼,你要是嫁不出去所以羡慕嫉妒恨的话就闭上嘴。如果你冬天的时候少穿点兴许还会有个人能看上你。平时给你脸给的多了,自己回去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没事多补充补充营养提高下智商,别到最后浑身上下除了胸就不剩别的了。要是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我还要和我的老公甜蜜下恩爱下,你这种浑身散着男人快来的信号的女人和他呆在同一个屋檐下我实在是不太放心。”   吕淼呆住,她虽与温然明争暗斗五六年,但温然从来没这样直接翻脸跟她说话,她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温然忽然又莞尔一笑:“怎么?吃惊了,诧异了,在想我今天为什么这么直白?因为周围没人,我也确信依照你的智商,是不会干出拿录音笔录下我说了什么的这种事。你放心,出了门我们还是‘好朋友’。没事的话可以走了吗?”   吕淼再次被温然损了一通,脑袋一充~血,竟猛地扬起了手。江舸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过来,牢牢的抓~住了吕淼的手腕。   他微微一笑:“虽然她说的我都没听懂,不过让你离开的意思我还是领悟了的,如果想要动手的话,可以提前找我的经纪人预约。” 作者有话要说:     ☆、part7   温然说的那一长串话,江舸确实没怎么听懂。等吕淼摔门而出,便自然而然的询问温然:“你刚才说的那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被吕淼这样一搅和,温然的心思更乱,忘了先前的沉默,向江舸解释:“第一,我说她没人要。第二,我不小心夸了她身材好。第三,我恐吓了她。第四,我嘲笑她智商低,胸大无脑。第五,我说她喜欢勾~引男人。第六,我赶她走。第七,我解释了下我为什么这么放肆的原因。”   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林琅不是你的朋友吗?为什么会告诉吕淼咱俩的关系?”   她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是和吕淼撕嗨了,不小心说漏嘴了,她经常干这种事,习惯就好。”   “可是,你不是说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吗,现在吕淼知道了,怎么办?”   她同意在郁闷这个问题,原本打算与温景钰摊牌后离婚的,现在只怕两人还没到民政局,吕淼就已经告诉全世界了。   江舸忽然又道:“不过还是要感谢吕淼。”   温然奇怪:“怎么这么说?”   “因为她来胡搅蛮缠,你才会理我啊。”他的笑容若春天和煦的风,让温然一怔。待她反应过来,江舸已经换了一副认真的面孔:“温然,我们谈谈吧,有些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   她张了张嘴,竟再也想不出什么拒绝的话,万般无奈,只好点了点头。   江舸一笑:“现在谈还是改日?”   “等会回酒店的吧,我助理还在门外,让她听到就不好了。”既然要谈,就快点解决这件事,她也想彻底与江舸做个了断,结束这段荒唐的关系。   温然直接跟着江舸去了他的房间,一如上次她来时一样,所有物品都整整齐齐,像是从来没有动过一样。江舸招呼她坐下来,又给她倒了杯水,忙活了一会,才在温然对面坐下来。   “我想先跟你解释下那天看电影的事,你应该是从那时开始怀疑我的吧?”   他的反应真是有够迟钝,温然摇头:“第一次怀疑,是你刚住进我家的时候。”   江舸发怔:“为什么?”   “那天你……算了,你还是继续说吧,你说完我再插嘴。”   “好吧。”江舸点头,缓缓道来“你也看到了,我可以说算是具备一个特异功能,是你们人类常说的‘隐身’,只不过我们是真的将身体隐去,只留下灵魂。平时没人的时候,我便习惯性的保持这种状态。那天晚上我回到房间后也是这样,只是后来你忽然敲门,我才想起来房卡的事情,一着急就忘记了恢复身体。所以你进门时没有看到我,而我也不敢突然出现,就只好先躲到门外装作刚回来的样子,谁知道走的时候不小心把门关上了。”说到这时,他还有些委屈。   温然心中吹过一阵凉风,被吓到的可是她,他居然还委屈上了?   江舸继续说道:“之后你一直在躲着我,所以我想可能是你察觉到什么了。后来因为要救你,也就顾不得隐瞒了……”顿了顿“其实我不能算是个人类,我们的种族是几千年前人类进化时分割出去的,一般来说,你们人类将我们称之为‘鬼’。就是你们拍的那些恐怖片之类的。不过我们和你们眼中的鬼又不太一样。我们有属于我们自己的空间,一般不会与人类纠缠在一起,当然也有恶鬼的存在。我们生存的空间与你们生存的空间不是同一个,从人类世界到我们生存的地方有特定的入口。我是不小心被其他的鬼从入口处……挤了出来。”   果然符合他聪明的作风。   见温然没插话,江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因为从人类世界到我们生活的世界的入口只有一个,但从我们那里到人类世界的出口却有许多,我们当时也不知道那里是出口,大家都挤在那里,我站在最后,就被挤出来了。来到人类世界后,我发现这里的许多事情与我们的世界都不一样,也算是好奇心驱使,便一路游逛到A城。到了A城后我不小心丢了回我们世界的钥匙,钥匙被温导捡到。我便一路跟着他,没想到却被他发现了,我想不出别的理由,只好谎称自己是因为肚子饿才跟着他的。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温然仍觉奇怪:“那你怎么不去找我爸那里钥匙,还一直跟着他,答应跟我结婚?”虽然这些话都很让人不可思议,不过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温然这几日遇到的奇怪的现象。   “去找了,但是没有找到,温导大概也不知道自己拿走了我的钥匙。”   温然:“那你是不是不需要吃饭、睡觉、去洗手间的?我这几日都没怎么见你吃过饭睡过觉。”   江舸点头:“不太需要,要是非得吃、睡的话也可以。”   “可是我觉得,还是有点离奇……”温然虽然怕鬼,但她从小都是很相信科学的啊。   江舸为难道:“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再隐一个给你看看。”   “不,不用了。我只是,只是想到自己现在跟一个鬼在说话,就有些……”温然干笑了两声,想着说些什么来结束这个话题。谁知江舸认真的回答道:“我们虽然被称作鬼,但事实上我们只是一种存在在地球上的生物而已。早先我们与人类一样,只是进化的时候出现了一些偏差。你们人类害怕的鬼,是自己心里的鬼,与我们根本没有关系。我们生存在自己的空间,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   温然继续问道:“既然我们种族都不一样,你怎么还答应和我结婚啊,你迟早要回你自己的家的啊。”   江舸轻咳了两声:“其实,是我不太想回去。想在人类世界体验到更多的东西,回去丰富下史书。”   ……,史书都扯到了,江舸果然是个很高深的生物。   温然却不太高兴:“所以你是想体验几年,然后一走了之了?”   江舸呆了呆:“不,不是的。事实上我们的平均寿命要比你们的平均寿命高,所以我是想等你们都不在了再回去的。”   这虽然证明了江舸还算负责,但温然怎么总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别扭……   温然低头思索了半晌,郑重道:“我还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当然,我暂时不会对别人说你的身份。”   “那,我送你回房间。”   夜静如水,温然躺在床上,仔细的回忆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在得到江舸明确的答案后,心中的惊异渐渐褪去,也没有她想象中的惧怕,剩下的,居然是……新奇。   没错,是新奇。发生在江舸身上的每一件事都让她感到新奇,还有他的那个所谓的特异功能。   蒙着被子想了半晌,心思渐渐开阔起来。江舸说的对,他也是一种生物,就是猫猫狗狗一样。江舸并不是她以前所想的那种夺人性命的鬼怪,只不过他的属性跟人类的属性不太一样罢了,这并不是他能决定的。而且,这么多天的相处,他似乎一直都挺友好的。   第二日吃午餐时,温然坐在江舸的对面。   她时不时的偷偷瞄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隔几秒,再次抬眸看他几眼。如此反复了几次,江舸的表情越来越不自主,而她却看的越来越光明正大。   这个鬼的身体……真的是与人类一模一样呢。   思索了半晌后,温然淡定的靠近江舸,四下无人。   “我想了一晚上,还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江舸郑重的点点头:“你问。”   温然有模有样的坐直:“我想问……你在隐身的时候,会有翅膀吗?”   “……,没,没有。”他本以为温然会提出很严肃的问题,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跌回到了地面。   温然想想也对,有翅膀的那是天使。于是又问:“那你在隐身的时候,能穿越任何东西吗?能抓住实物吗?”   “能,能吧。”   温然追问:“那实物会不会让人看到?”   “不会。”   温然:“你会飞吗?”   “大概……可以飘着。”   “速度快吗?”   “……,一、一般吧。从内蒙古到华北地区,大概要一个晚上。”   “最后一个问题,可以带着人一起飞吗?”   “……”江舸脸色通红“没,没试过。”   她方才问的这些问题,她是真的好奇,很好奇。   多天对江舸的戒备,终于彻底的丢掉了。   只是江舸这边没什么事了,吕淼又不适时宜的出现了。温然转了转眼珠,想起自己上次对她的态度实在不是太好,便摆出了习惯性的笑容。吕淼在温然的身边站定,冷着脸看了看四周,工作人员离他们远得很。   在确保不会有人打扰后,吕淼在江舸身边坐了下来,忽然温柔的笑起来:“江舸先生,你与温然的婚姻生活还幸福吗?”江舸不露声色的往旁边移了移,抬眼看向温然,迟疑片刻后,恩了一声。   吕淼仍然在笑:“你们结婚,是奉子成婚吗?”   奉子成婚?江舸不懂。   见江舸的眼神略迷茫,吕淼解释:“就是先上船后补票,换句话说,温然现在怀孕了吗?”   “……”江舸冲着温然挤了挤眼睛,向她求救。   温然淡淡一笑:“吕淼,这些事不妨来问我吧。不过我倒是有几个问题想先问问你,你这么闲,不用去跟你的林浩男友、王城备胎约会吗?我一直以为你同时跟两个人保持关系会很辛苦呢。”   吕淼瞬间变了脸:“你胡说什么?”   “哦?我胡说?你来横店是找林浩的吧,据我所知,你这两天出入他的房间很频繁哦。在来横店之前,你人是一直住在王城家的吧,我手里有照片哦,你说这可怎么办。”温然始终微笑,语调亦是平平静静。   “你,你……!”   温然:“对了,我猜那天我跟你提过录音的事情后,你下次见我时一定会准备一个录音笔。刚才问江舸的话是故意的吧?”她看向江舸“吕淼的皮包里有录音笔,这里没人也没摄像头,直接抢过来吧。哦对了,记得戴上手套,不要留下指纹。”   江舸微微一笑,从裤兜里掏出一副白色手套,从容戴上。而后当着惊呆了的吕淼的面,从她的包里将录音笔拿了出来。   吕淼缓过神,伸手想夺,江舸却已经将笔扔到了温然手中。温然看了一下牌子,从钱包里掏出几张一百元人民币,递给吕淼:“就当我是买的这支笔吧。” 作者有话要说:     ☆、part8   戏服厚重,穿在身上还有些闷热。好在秋日的晚风清凉,能稍微缓解那股子闷热。   温然坐在椅子上,右手拿着一张报纸,不住的给自己扇着风,看着正拍戏的江舸。江舸的演技果真没让温景钰失望,虽然稍有青涩,但与绝大数新人比起来已是上乘。与吕淼这种演了多年戏的人也有的一拼。这样说并不是想突出江舸的演技有多好,而是吕淼的演技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很快,温然便发现,无论是灯光师还是摄影师,都在有意无意的为难江舸。   灯光师有好几次都将此言的光直接反射~到江舸眼里,而摄影师则是尽力的给江舸很少的镜头。   想也不用想,这些人一定是被吕淼买通了,恰好今天温景钰有事不在,这些人便更加猖獗了。温然蹙起眉,走到副导演面前,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副导演不太情愿,奈何地位又不如温然,只得喊了卡。   温然颔首:“多谢。”   语毕,向片场的最中央走去。其他人不明所以,目光都跟着温然动起来。   “不好意思打扰大家,我有几句话一直都想说。”温然鞠了个躬,笑容标准“大家都是我父亲~亲自选上来的人,每个人在这个圈子里都是小有名气的。我相信这样的团队一定能做出一部很棒的电视剧,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大家一直都团结一致,无论是对新人还是对老人,态度都是一致的,拍摄进行的也很顺利。今天我见到大家如此辛苦的工作,有感而发,所以啰嗦了几句,请大家不要见怪,今晚拍完戏,我请客,请大家一起吃饭。”语毕,又鞠了一个躬。   在场的人皆伸手鼓了鼓掌,副导演就顺势喊了暂停,让演员与工作人员都先休息下。   团结与否,只有灯光师与摄影师知道。温然这样说,无异是先变着法提醒他们一下,然后再请一顿饭,小恩小惠的补偿下。   这样的事,温然以前着实是懒得管。她本想着父上大人不在,终于没有人再监督,可以好好的做下自己了。谁知这一次倒是她自己屁颠屁颠的跑去给江舸解围。温然找了个理由安慰自己,恩,要友善对待其他生物,促进种~族与种~族之间的友好关系。   第二日,温然是被经纪公司的电话吵醒的。   “温然,你结婚呢,我们公司是没有意见的。你一直走的也不是偶像路线,结婚生子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呢,这个……”对面的人表达的很委婉“你结了婚,是不是该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呢?我们也不是多么不通情达理,再说了,现在演员结婚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如果不是温导演提前通知我们,我们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本有些迷迷糊糊的温然瞬间清醒,心中升出不详的预感,草草几句挂了电话。她迅速的打开手机上的浏览器,找到今日的新闻。她上过头条的次数数不清,而今日的这个头条……她微赧,今日的头条是关于自己结婚的消息。   盯着手机屏幕静默了片刻,温然猛地从床上跳下来,也顾不得换下睡衣,踩着拖鞋跑到房间门口。房门打开了一个小缝,她探出头,确认走廊无人后迅速的跑到对面江舸的房间前,咚咚咚的敲了几下门。   江舸很快便开了门。   温然闪进江舸的房间,有些愤怒:“公开的事情你知道吗?”   “公开……是谁?”   “……”温然沉默了半晌,愤怒被吞噬干净,心中只剩下无奈。她叹了口气:“头条,今天的头条看了吗?我爸把咱俩结婚的事情公布了,还提前告诉了我的经纪公司。”说着,她掏出手机,点开微博。微博上的景观要比新闻上惨烈的多,温然几乎是在瞬间上了热搜榜。她自己微博下的评论也炸开了锅。有表示祝福的,有表示心碎的,然更多的却是在猜测这个江舸到底是谁。   温然读起其中一条评论:“这个江舸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出现了,真像个鬼啊。”   江舸顿时紧张起来:“他们知道我不是人类了?”   “……”温然的语言表达能力深深的遭到了破坏。   在片场上见到温景钰时,他居然一脸严肃。温然定睛看了他半晌,想知道他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严肃。   温然还没开口,温景钰已经自觉的解释起了这件事:“昨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接到我一个新闻主编朋友的电话。吕淼将你们结婚的消息卖了,我回来的太晚,你们都休息了。我只好将这个消息提前公布了。而且昨晚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有工作人员欺负江舸,这两件事情加在一起,我认为很有公开的必要。”   “那您也不能不和我商量下就公开吧?”   温景钰:“我这也是没办法,与其被动,不如我们主动,你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吗?”   好像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虽如此想,她嘴里却坚定的吐出了一个字:“能。”   “什么办法?”   温然:“一个精妙绝伦出神入化人人都怕的好办法,现在您都公布了,我说什么都没用了。”   温景钰小声嘟囔:“死鸭子嘴硬。”   温然苦不堪言:“现在好了,全国都知道我结婚了,我是一点后退的余地都没有了。”   “小然啊,爸爸其实是想让你真正的接受江舸。”温景钰忽然间又严肃起来“现在找一个好男人不容易,无论我们在外奋斗多久,最后不都得回到家吗。男人的本性我比你更清楚,像江舸这样的,已经没有几个了。如果你有男朋友,爸爸也不会逼着你和江舸结婚了。你好好珍惜,不要总是排斥他。”   “……,好。”   所有的工作人员看温然与江舸的眼神,都变了一个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但又都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总算明白江舸为什么会和温景钰走的这么近了。   温然与江舸并排走在一起,不断的有工作人员上前祝福。起先温然还有些不好意思,倒后来却真的有一种新婚的感觉了。温然偷偷的看向身旁的非人类,后者笑容淡淡,一副老道深沉的样子。   噢,真能装。   有话多的工作人员来询问温然:“然姐,你跟江舸认识多久了?”   温然毫不犹豫:“两年。”   江舸摸了摸鼻尖。   工作人员又问:“那两位是谁先追的谁呢?”   江舸的耳后根有点红。   “恩,也没有谁追谁,就是看对眼了。”温然微笑。   “然姐,江舸怎么都不说话啊。江舸,你太不给我面子了,你老实说,是不是你追然姐的?”   江舸迟疑了下,脸色微红,点了点头。   “我就说嘛。”工作人员得意道“肯定是江舸先追的我们然姐,那然姐你是本来就喜欢江舸啊,还是后来被江舸打动了?”   温然面不改色:“本来就有一点好感吧。”   “……”江舸脸色更红,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起身后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于是微微鞠了个躬:“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温然挑眉,去洗手间?糊弄谁你。见江舸离开,温然也两三句话结束了对话,然后沿着江舸离开的方向找去。走了几步便赶上了江舸,她看见他不断的向周围张望,表情有些急躁,脚下走的速度却很慢。更诡异的是,他的耳朵已经完全红了起来。   “这是……”温然站在原地反应了半晌“听见刚才的对话,不好意思了?”   温然快走几步赶上江舸,后者猛地看见温然,又是吓了一大跳。下一秒,他忽然抓住温然的胳膊,急急的问:“洗手间在哪里?”温然扶额,江舸还真是没怎么去过洗手间。她抬手,刚想指出洗手间的方向,便发觉江舸咻的一声在眼前消失了。   她一怔,连忙向四周看去,好险,幸好这里没有人。   刚想让江舸现身,她就发现了一个更让人惊悚的事实,她明明伸出了手,眼前却什么都没有。她连忙摸了摸身子,身子还好好的,只是她什么都看不见。而她的右臂,还被一股力量抓着。   是……江舸。   她忽然想起,江舸说过,如果他抓住某个物体的话,那么物体也会跟他一起隐身。   现在,她就是那个物体。   她咬牙:“江舸,松开我。”她不知江舸能不能听到,又不敢太大声,只能小声的开口。抓着她右臂的力量没有减小,反而更使劲了一些,片刻后,她听到江舸无奈的声音:“不好意思,我,顺手就抓住你了……”   “……,你为什么要隐身?这里有什么你不想见到的人吗?”   虽然知道温然看不见自己,但他还是别过了红彤彤的脸,小声说道:“那个,不是这样的。其实是,我那个脸红的时候,不太能控制住自己。”   温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脸红的时候不能控制自己?”   “因为,因为我们平常要集中注意力才行。不能分心。”   温然好像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是听到那些话不好意思了,就脸红了分心了?”   他很不情愿的承认:“恩……”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松开我?”   江舸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记得这里有摄像头,刚刚咱俩突然消失的场面大概已经被记录下来了。这样吧,我我们去一个没人的地方,然后我再松开你。”   “好。”   江舸拉着温然,脸色更红,步子挪的越来越大,以至于温然需要小跑才能跟的上。温然庆幸自己是隐身状态,不然这场景让别人看到,一定会以为她是疯了。   温然只顾着跟着江舸跑,并没留意江舸将自己带到了什么地方。待江舸松开她后,她才向四周看去。   “江舸,你为什么要带我来男厕!!” 作者有话要说:     ☆、part9   温然结婚的消息在微博的热搜上滞留了足足五天,终于被另一个爆炸新闻压了下去。   有媒体拍到正在横店拍摄《相爷》的当红小生方绍恒与女星林琅关系亲密,现已住在一起。媒体还称,林琅现在就在横店,探班方绍恒。   一看到这个消息,温然便乐了。林琅谈过几次恋爱,但保密工作做的都很好。这一次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忘了拉窗帘,还恰好被狗仔拍到。消息刚被放出来一个小时,林琅便来寻温然诉苦,不光是自己呆在温然的房间里梨花带雨,还一定要叫江舸来旁听。   “小然然呦,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你这刚抛弃我,我就被狗仔拍到了。都怪你,嘤嘤嘤,如果你平常好好爱我好好疼我,我怎么可能跟那个方绍恒在一起!他还没小舸舸好看呢!”   被点名的江舸一怔,忽然感到一股寒意,默默的后退了两步。温然收回看向江舸的目光:“你能给他换个称呼吗?”   林琅咆哮:“为什么!我都这么惨了!你还跟我计较一个称呼!”   “难道你以后每天都要小哥哥小哥哥的叫他吗?”   “……,那还是换一个吧。”林琅稍微恢复了些正常,继而愁眉苦脸“不跟你闹了,你帮我出个主意,我到底该怎么办啊。我跟方绍恒,根本就没想长久下去。他就是那种一天换一个女朋友的人,我跟他在一起还不到七天就被爆出来,估计明天就可以爆我俩分手了。”   温然也有些想不通:“你平常保密工作做的不都挺好的吗?这次怎么会没拉窗帘,难不成是他故意没拉的?”   林琅更加悲痛:“其实……把窗帘拉开的人是我。”   “哦,我们的林琅真是越活越年轻啊。”   “你就别笑我了!等明后天爆出来我俩分手的时候,你一定要多踩踩我啊,好让世人都同情我下。嘤嘤嘤,我的幸福就全靠你了。好了,我要去找方绍恒谈分手了,你就和你的小哥哥继续谈情说爱吧。”林琅气冲冲的冲到门口,临出门前,整了整衣服,笑意盈盈的出了门。   江舸看向温然:“小哥哥是什么意思?”   温然淡定的胡诌:“是骂人的意思,以后如果有人这样叫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揍他一顿。”   “哦,好。”   ……   林琅气急败坏的找到方绍恒,后者却悠哉的与酒店前台说笑,见林琅来了,他也不惊讶,暧昧的摸了摸前台服务员的头,然后才向林琅走来。两人在酒店的大厅坐下,一个若无其事,一个努力的收起脾气。   “方绍恒,明天开新闻发布会吧,就说谈了两个月,性格不合,已经分手了。”   “不就是爆个恋情吗?多大点事。”他不以为意“我现在是上升期,因为这事儿脱粉的粉丝都能组成一个军~队了,我不也什么都没说吗。”   林琅冷笑:“你不愿意分手?”   方绍恒笑眯眯的凑近林琅,一只手揽住她:“当然,我才喜欢上你,怎么可能跟你分手呢。”   “我看你是刚发了唱片,需要关注度吧。”她冷着脸推开方绍恒。后者脸色微变,脸上有些挂不住,整了整衣领:“反正分手这事,没门。就算分,也得等过段时间再分。刚谈就分手,是要给我一个渣男的形象吗?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当然,如果想和我一起吃个饭的话,我也愿意陪你。”   林琅气急:“不必了,你就抱着你的形象过一辈子去吧,以后别来找我!”   方绍恒无所谓的耸耸肩,翻了个白眼。   方绍恒与温然住的是同一个酒店,林琅起身时,温然与江舸恰好走下来。见温然下来,方绍恒来了兴致,起身跟在林琅后面:“你看看温然,公布结婚都没说什么,你这倒好,公开个恋情就不高兴了。”   林琅黑着脸:“没有恋,也没有情,有什么好公布的。”她没有搭理方绍恒,径直走向温然,挽起后者的胳膊,用及其夸张的语气说道:“小然然,我们走吧,别理这个人。唉,可惜你这次扮演的角色不是个哑巴,还要跟他对戏。要我说啊,你就多跟江舸的角色暧昧暧昧好了,说不定男二还可以就此上位,了却众多人的心愿呢。”   “……”方绍恒吃了瘪,摸了摸头,目送着三人走出酒店。   出了酒店的大门后,林琅松开温然:“你们俩干什么去?今天不是没戏要拍吗?”   温然解释:“江舸和我所在的经纪公司签约了,我们要去山区拍一个公益宣传片,关于留守儿童的。现在要去和我爸协调下时间,看看能不能挤出几天来。”   这次的宣传片的性质是公益的,经纪人主要是想提高下温然和江舸的形象。这样的工作比走秀剪彩有意义的多,温然欣然前往。   可没想到,这去的路就很不好走。因为村子在山沟里,平时出入的人不多,没有可以容纳下汽车宽度的路。温然和一众工作人员只能下车,扛着摄影机,徒步而行。   山中的天空总有一股别样的色彩,厚重的云彩像是一块立体的棉花糖,和煦的秋风轻轻吹过,有落叶飞舞,亦有鸟鸣伴奏。   路很窄,只能容两人并肩而行。路两旁大多是光秃秃的树,小道上铺满了落叶,金灿灿的。江舸走在温然旁边,一边盯着地面,一边护着温然。   这里的天,变的却也是真快。前一秒还是蓝天下白云飘,下一秒已北风呼啸,乌云以极快的速度铺满了大半个天空,天色瞬时暗了下来。树枝花草在北风的侵略下显得无比狰狞,满地的落叶被卷起,毫无方向的在半空中旋转。   温然一向要风度不要温度,身上只穿了件极薄的小衫,她本就瘦弱,被风一吹,像是下一秒就要被刮走了。江舸在风中愣了半晌,才下定决心似的,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温然身上,然后伸手揽住温然,以免她摔倒。   现在情况不妙,温然稍有狼狈,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这一说,她双手抓着外套,头贴在江舸的胸前。江舸的心跳,从最初的规律而节奏,变得愈跳愈快。   他们二人走在最后面,前面扛着摄影机的工作人员已经小跑了起来。回头嘱咐温然跟紧他们后,便也顾不得温然和江舸了。温然发觉江舸的心跳越来越快,却并未多想。北风依然猖狂,大有卷走一切的架势,不少四五米高的树都被迫弯了腰,一股阴冷的气息包围着温然。   乌云愈来愈浓密,天色也渐渐变暗。   温然努力盯着地面,却发觉越来越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她忽然一愣,想到了什么,停住脚步,看着前方的工作人员离自己愈来愈远。她伸出手,果然,又隐身了。   “江舸,江舸!”   江舸见温然停住,本就奇怪,现在又发觉她表情与平常不太一样,他低头四下看了看,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她感觉到江舸揽着她的那只胳膊愈来愈凉,阴冷的气息也在刹那间更加沉重,而江舸,好像丝毫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她只能耐下心来解释:“江舸,你隐身了,又隐身了!”   江舸窘,好像真的是如此。   北风似乎比刚刚更大了些,耳边呼呼的风声不断,江舸站到温然身前,替她挡住小部分的风。他脸微红,又怕温然听不到,只好凑近她的耳边:“等工作人员走远点我再松开你。”   温然猛地听到江舸的声音,身体一僵。声音是从她耳边传来的,江舸似乎挪到了她前面,那江舸现在的姿势……她又细想了下,依江舸那性子,大概也没占她便宜的胆子,所以现在是在帮她挡风吧。她露出一丝笑意,心中莫名其妙的暖起来。   可心中再暖,也抵不过此时此刻围绕在她身边的寒意。起初她只以为是要下雨,风又大,她才会感到阴冷。可是现在停下来,她立刻就发觉那股寒意与平时所说的寒冷是不一样的。   那是一股布满阴森的恶寒,就好比身处医院的太平间一样。   她立刻想到江舸的身份,迟疑了下,问:“江舸,你在隐身的时候,会发出那种尸体上的那种气息吗?”   江舸一直盯着温然,并未注意到其他异常情况,听到温然这样问,他才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不会,与平常一样。”   话虽这样说,可温然明显感觉到,他的胳膊碰起来更凉了。   “江舸,我觉得不太对劲,你松开我。”   江舸回头,见走在最后的工作人员距离他们已很远,便听话的松开了手。刚一松手,温然就看见与自己挨得极近的江舸以极其暧昧的姿势看着自己,笑容款款。   “我觉得很冷,你有感觉到吗?”   闻言,江舸的神情渐渐凝重,他抬头看着已遮挡住光线的乌云。回头,工作人员已经彻底没了踪影。狭长的小道上,只有温然与江舸二人。   温然拧眉,用江舸的外套将自己紧紧的裹住,可还是觉得很冷。她抬眸看了一眼正深思的江舸,悄悄的向他身前凑了凑。他虽然体质与她不一样,身体却出奇的暖和。即便此刻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手却也是暖暖的。而先前从他身上感受到的恶寒,忽而消失了。   江舸面色严肃:“温然,我们可能遇到麻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     ☆、part10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天使在吗,嘤嘤嘤,挥个手吧   “遇,遇到什么麻烦了?”听到江舸如此说,她不自觉的紧张起来,说起话来竟也磕巴了。   江舸再次揽住温然,手中力道加大,带动着温然与自己一起迈开步子顶风而行。他的声音平静沉着:“你说你感受到了阴冷,我的确会释放这种气息,但是释放气息的不是我。”   也就是说,这个林子里,还有另一个与江舸一样的鬼。   他又道:“对方知道我的身份,活的要比我活的久的多,能力也要比我强。如果对方是友,实在是没必要针对你。所以我想,我们可能遇到麻烦了。”   温然:“你们那里也分好鬼坏鬼?”   “当然,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如此。”   温然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便猛然觉得腿部一阵疼痛,像是被谁踢了一脚。她低头,脚边只有些枯草,连个动物的影子都没有。她心中逐渐发凉,现在,就有个不知身份的鬼跟在她身边,并且似乎一直在针对她。   “江舸,你们会不会像电视上演的那种,什么吸人精气或者附在人的身上?”   江舸沉默了半晌,才慢悠悠的回答:“温然,电视上演的吸人精气的是妖怪,能附在人身上的是鬼。不过刚好,这些我都不会。”   “那就好。”温然松了口气,又觉得这样不太好,于是真挚的补充道:“我只是好奇。”   可江舸好像没听到她说的话似的,一直神情严肃的盯着前方,语调极轻,却又很有分量:“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伤害到你。”   “……”温然的心,骤然快跳了几下。   大风仍旧没有要停的意思,温然眯着眼,努力的跟紧江舸。两人却像是走进了怪圈里,一直在树林里晃荡,没有看到一个工作人员的影子。   走了约莫有半个小时,江舸将温然带到一块石头上坐下,他略感焦急,眼下估计是中了圈套,一时半会走不出去了。他盯着温然看了半晌,后者周围一切正常,他竟看不出一点门道来,看来那鬼的来头是真的不小了。   就在他想隐身后飘到空中看看情况时,一两滴雨滴骤然坠落,斗大的雨滴砸在他的脸上,还有些疼痛。   这样的雨,下起来势头极大。从几滴雨滴,到倾盆大雨,只用了十秒钟的时间。   雨水冲刷着林子,小道已然变成一条涓涓细流,雨滴伴随着电闪雷鸣,在这块天空下肆虐。雷声巨大,一声声接连不断。闪电划破天空,像是从天而下的一股电流。   在这种天气里呆在外面,周围还有树木,实在是太过危险。   江舸更加焦急,将温然紧紧的搂在怀里。温然不自在的躲了躲,却没有躲开。她摸了摸脸,噢,这么冷的天,居然还有点烫,错觉,一定是错觉。   而江舸丝毫没有注意到温然的小动作,一直来回张望着,雨水打湿了他的短发,额前的刘海紧紧的贴在额头上。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刚想尝试着隐身,便发觉不远处竟然出现了一个破旧的平房。   来时他特意看过这里的地图,进村的路的确要经过一个平房。   难不成,是那个鬼放过他们了?江舸有些想不通,但现在安全要紧,他立刻拉着温然猛跑起来。温然有生以来从未跑的这样快过,待她气喘吁吁的停下,两人已经进了村子。   村子在山内,稍显荒凉。正道两旁皆是平房,大约只有一半住着人,另一半房子,门框窗框都已掉落,房顶的砖瓦更是满院子都是。   他们这次来,事先已与当地的希望小学联系好。车上还带着一些日常用品,是送给当地的留守儿童的。   江舸见温然逐渐缓过劲来,便自然而然的抓起她的手,想要去找那个学校。事实上,那所学校格外的好找,因为它是村子里唯一的二层建筑,江舸甚至已经看到了它楼前的国旗。他拽了拽温然,温然却没有动弹。奇怪的回过头,见温然盯着村口前的一颗大树下不动。江舸顺着温然的目光看去,只见大树下坐着一个穿着一身红色运动服的少年。   少年年龄不大,大概只有十一二岁,身上的运动服虽然是干净的,但是上面有好几块地方已经是补了又补。他紧抿着嘴,盯着地面,眼中渐渐升出怒火。   江舸迟疑了下,走过去,拍拍少年的肩膀:“打雷时坐在树下很危险,回家吧。”   听到江舸的声音,少年一愣,继而满腔怒火的推开江舸,转身向村子里跑去。   江舸奇怪的看着少年离开,愣了一瞬后,回头看向温然,示意后者先跟他去找希望小学。   七拐八拐的走进希望小学时,温然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他们刚迈进教师办公室的木门,就有拍摄宣传片的工作人员冲了过来:“哎,你们去哪了,可急死我们了。我们要去找你俩,可校长说现在雨太大,不能去。幸好你俩回来了,不然我们这条小命都要不保了。”   温然鞠躬,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们走的慢了些,不小心掉队了,一时间没找到路。”   工作人员一愣:“只有一条路啊。”   “……”温然心里有些发毛,却仍然微笑“恩,下雨之后四处都差不多,所以没看出来哪里是路。”   “好吧好吧,你们俩赶紧去换衣服吧。我们这两天住在希望小学的教职工宿舍,男的一间女的一间,勉强挤挤吧。”   虽说是男人一间女人一间,可事实是,他们这一行人,总共七人,算上温然,只有两个是女的。也就是说,晚上只有温然和另一个工作人员住在一间宿舍。   待温然擦干身子换好衣服出来,天已经放晴了。雨后的村子,空气格外的清新,弥漫着泥土的味道。乌云散尽,天空像是刚被清洗过般,更加湛蓝。   温然一出门,就见江舸端着一个碗朝自己走来:“我去要了点姜片,煮了点姜汤,姜片少,没什么味,你凑合喝了吧。”   “谢谢。”温然道谢,将姜汤接到了手上。一抬头,见江舸眉宇间略有忧愁,便询问道:“怎么了?”   思索了几秒后,江舸才道:“温然,你在这里的几日要小心些,最好不要离开我,以免再被他缠上。”江舸口中的他,自然是树林中的那个身份不明的鬼。江舸虽然如此说,可心中仍然担心,那个鬼的能力比自己不知大了多少,就算他一直在温然身边,又有什么用呢。   温然耸了耸肩:“就算我白天可以一直跟着你,晚上怎么办?总不能让你来女生宿舍住吧。”   好像,的确是这样。   想到在女生宿舍住的场面,江舸的脸立刻又红了起来,他努力的让自己集中注意力:“那,我守在窗外,你有事就叫我,反正我不睡觉也没关系。”   温然还想再说些什么,江舸已经红着脸转身了,匆匆撂下一句话:“一会要去留守儿童的家里,你快些准备。”而后便在温然面前消失不见了。很突然的消失,一点都不把温然当做外人。温然有些晕眩,虽然她知道江舸的身份,但这样突然的消失……好歹也提前说一声,让人做下准备啊。   根据日程表的安排,他们要在这里逗留三天。三天的时间其实很短,他们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   最先要拜访的,就是一个名叫刘强的孩子家里。刘强的父母都在城里打工,不在身边,他一直生活在爷爷奶奶家里。温然和江舸在宣传片中,就是扮演刘强的父母,一起生活一天。   刘强家离希望小学很近,温然一行人只走了五六分钟,便到了刘强家的院子前。   房子很小,有些地方还是用杂草糊住的,木栅栏也是东倒西歪。院子虽不大,却很整洁,小角落里还拴着一只黄色的大狗。   那只狗大概从未见过家中一下子来这么多的人,他们刚在门口站定,黄狗便疯狂的叫起来。听到狗叫声,刘强的奶奶连忙从屋中颤颤巍巍的走出来,打开了铁门。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也是刚接到校长的通知,家里什么都没准备。”   温然亲切道:“奶奶,您不用准备什么,我们今天只是过来看一看,我们给您准备了礼物。”温然碰了碰江舸,示意他把礼物递给刘奶奶。江舸接到信号,连忙将手中的袋子递了出去:“这几天就麻烦您了。”   “来这还带什么礼物啊。”刘奶奶推辞着,不愿意接。   没等温然再开口,屋子中忽然冲出了一个小人,速度极快,轻轻一跳,就把江舸拎着的袋子抢走了。   众人愣了一瞬,看向孙奶奶,后者一脸尴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的孙子刘强,他还小,不懂事,各位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寒暄了几句后,他们便准备打道回府,孙奶奶客气了几句,也不再挽留。   回去的路上,江舸忽然拽了拽温然:“你觉不觉得,刘强看起来很眼熟?”   “你也觉得眼熟?”温然反问。   “恩,和刚才村口的那个孩子很像。虽然穿的衣服不一样,但长相是差不多的。”   温然也觉得奇怪:“他没事跑到村口坐着干嘛,还是在打雷下雨的情况下。”   江舸轻轻摇头:“不知道。”   “话说回来,我们先别讨论这个问题了。江舸,今晚那个鬼会来吗?”      ☆、part11   山区的夜来的格外的快,天边昏暗,温然躺在宿舍内,抬头看着窗外。月明星稀,一眨一眨的星星像是静谧的代言,这里的夜,比起城市的喧嚣,要静的许多。   也难怪温然会睡不着,这里的人睡觉早,加上用电不方便,才刚到八点,电灯就几乎全部灭了。村子笼罩在黑暗当中,山林中薄雾渐起,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目光从窗外移回,同住的室友大约是折腾的久了,一沾床便睡着了。   这教职工宿舍大概是村子中最好的房子,虽未经过装修,家具也只有床和掉了漆的木桌,但好歹墙壁还是白色的。温然今天去的刘强家,墙壁基本上都是黑色的。这里的人大多是老人和儿童,中年人青年人都在城中打工,自然也就没人管他们。   温然在心中叹了口气,蹑手蹑脚的起身穿好衣服,她特意多穿了一件风衣,今天下雨时她实在是被冻坏了,心里已经有了阴影。   江舸说过,他会守在窗外。   温然鬼使神差的出了宿舍,沿着墙体走到了窗外,江舸果然坐在下面。她忍住笑,蹑手蹑脚的走到江舸身旁,出其不意的拍了下江舸的肩膀:“你这要是被村民看到,指不定就把你当成色狼了。”   “你怎么出来了。”江舸摸了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   她挨着江舸坐下,享受着山间独有的美景。   希望小学离山很近,宿舍后是一片田地,种着些土豆白菜等一系列平常吃的蔬菜。田地后就是一个山丘,山丘上有溪流流下,正巧在希望小学的旁边,温然还听得见叮咚跳跃的流水声。   “才八点,我实在是睡不着。”她在拍戏时,经常一两点才能睡。即便是没有戏拍的时候,最早也是十一点睡。   江舸微微一笑,没在答话。这样的宁静,温然很喜欢。   她不知不觉的闭起了眼,空气清新,流水声悦耳,模模糊糊间竟起了睡意。   忽然,一股从未有过的寒冷向她袭来,她蹙蹙眉,缩紧了身子,歪了歪头,竟又睡了过去。她很快进入梦中,梦中的她似乎掉入了一个黑洞里,四周漆黑一片,她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有些慌,伸手想要抓住本坐在自己身旁的江舸,可是身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温然,温然……”她听到有人在低声唤她,她睁开眼,最先看到的是江舸关切的眼神。她想起身,却发觉无论自己怎么用力都不能动弹。而江舸的声音似乎也越来越远。她的大脑有些混沌,如同一团浆糊,无法思考,她又起了困意,再次睡熟。   她再次回到那个黑洞里,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脚下踩着的似乎是水。此刻,她正站在静水中,于漆黑的环境里摸索着前进。   刺耳的笑声忽然传来,忽远忽近,忽笑忽止。她瞬间联想到曾经看过的恐怖片与鬼故事,心跳逐渐加快,她迈开腿,鼓足勇气向前走了几步。再她迈腿的瞬间,笑声忽然长时间的止住,转而替代的是一阵滴水的声音。   滴答——   每落下一个水滴,她的心就要狂跳一次,手脚因恐惧而发麻,她僵在原地,不敢回头,亦不敢再向前走。   身后传来脚步声,愈来愈近。脚步声与水花溅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她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温柔嗓音:“温然,是我。”   是江舸。   她立刻回过了头,看着黑暗中渐渐走近的人儿,身形瘦削,每一步都走的无比的稳当。这不是江舸是谁?   江舸在她身前站定,笑容一如以往般明媚,在温然欣喜的看着他时,他甚至稍有害羞的低下了头。然下一秒,他忽然表情狰狞,猛地抬起胳膊,用力的猛推了她一下。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虽努力保持平衡,但终是没有站稳,她脚下一滑,倒了下去。   再睁眼,是柔和的月光,是璀璨的星光,是江舸的脸。   她还在教职工的宿舍后,田地前,而江舸,就坐在她身边。   是梦吗?   她摸了摸额头,全是虚汗。再次看向江舸时,她猛然发现一个不太好的事实——她整个人,都在江舸的怀里。   江舸面色焦急,见她醒来,很是惊喜:“你醒了?你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她有些不知所措:“好像是做了个梦,你怎么这么紧张?”   江舸解释:“你刚才忽然间不说话了,我刚想叫你,你就跟着了魔似的,一直在胡言乱语。从你睡着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小时。期间你醒来过一次,但是只是睁开眼看了我一眼,就又睡着了。”   再回头想想,似乎也挺奇怪,她方才明明是因为睡不着才出来的,怎么刚坐到江舸身边就睡着了?而且她记得她确实在中间醒来过一次,她想动,但是动不了。   她把情况简单的向江舸解释了一遍,江舸沉思了半晌,才道:“的确是被动了手脚,大概还是那个鬼,只是我还猜不到是谁。”   听了江舸的话,想到自己刚刚跟鬼打了招呼,温然心中开始冒起虚汗。可是,为什么只是针对她?她叹气,从未发现自己还有个招鬼的体质,这么多年怕鬼真不是白怕的。   江舸又道:“你别怕,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能力保护你。”   对于他们“鬼界”的事情,温然了解的还不是很清楚,只能按照江舸说的做。   “我不知道他的来意,今晚……要不就,那个,就是,我想……”温然眨了眨眼,眼见着他脸色愈来愈红:“就是,别,别回去了。”   温然一怔,继而信誓旦旦:“我预感到你要隐身了。”   “……”   “咦,你的腿不见了。”   “……”   “手没了。”   “……”   “喏,只剩个头了。”   “……”   江舸别过头,让自己平静下来,默默的瞥了温然一眼:“你,你觉得呢?”   这带着寒意的秋季,自然是不能睡在外面,若是找个房间,孤鬼寡女共处一室,好像也……没什么不妥。温然还有些犹豫:“明天要工作一天,我怕休息不好的话没有状态。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如果因为我耽误了,那就不太好了。”   江舸摸了摸鼻尖:“去找间空教室,把桌子拼起来,你睡你的,我在旁边守着。”   “恩……那你会不会很累?”   江舸摇头:“我还是晚上比较精神。”   两人确定好今晚的住处后,温然便回到宿舍将自己的棉被抱了出来。沿着水泥走廊走向教室,教室的数量很少,且设施都不齐全,好几个教室的墙壁已开始发黑。   徐步走至走廊最后头上的教室,温然刚想敲门,忽然听到从里面传来的低低的抽泣声。抽泣声很小,却一直未断。想到今天一天的经历,温然心中有些发毛,忐忑的回头看了江舸一眼。江舸见温然犹豫,便附耳听去,抽泣声仍未停止。   温然的脑中瞬间想起那些披头散发穿着白衣的女鬼,一到晚上便到处出来飘荡……她打了个寒颤,竟有些不敢开门了。   最终还是江舸轻轻敲了几下门,哭泣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的是桌子板凳推移的声音。江舸蹙了蹙眉,不再犹豫,伸手推开了门。   教室幽暗,几排掉了漆的桌椅板凳整齐的排列着。几乎所有的椅子都放到了桌子上面,只有挨着窗的最角落处例外,显然,刚刚有人坐在那里。   温然下意识的抱住江舸的胳膊,后者愣了一瞬,吸了几口气,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好。虽在心里做了准备,可再看向教室时耳根还是红红的。他的身体几乎都是僵硬,机械的向教室内挪动了几步,环顾四周,屋内空无一人。   他的心这才渐渐沉淀下来,想起那个身份不明的同胞,他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温然刚踏进教室,便觉得黑暗中有千万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不住的往身后看去,目光最终落在了开着的后门上。她轻轻拽了拽江舸的衣角,向后门的方向努了努嘴。江舸点头,走向后门,运动鞋踏在水泥地面上,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在后门前站定,静止了一秒后,猛地将后门关上。   在后门与墙壁形成的小三角里,蹲着一个正浑身发抖的小女孩。   江舸一愣,显然对这样的情况一点应对措施都没有,他有些迷茫的看向温然。温然见状,快走了几步,来到江舸身边。   小女孩怯怯的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见自己被温然与江舸发现,嘴向下一撇,哇的一声哭出了声来。   交际这事温然比较擅长,她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小朋友,别哭了。这么晚了,大家都休息了,我们不要打扰别人休息,好吗?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告诉阿姨好吗?阿姨会帮你。”   女孩听话的止住哭声,扬起惨兮兮的小脸:“信,妈妈给我的信不见了。”   “什么信?”   女孩声音带着哭腔:“是妈妈寄给我的信,我今天把它带到学校了,忘了带回家,再来的时候就没有了。”   “你不要急,兴许是被谁不小心捡去了,明天就会还给你了。”温然从兜里掏出一张餐巾纸,递给女孩“来,把眼泪擦擦,我们先回家,明天再找好不好?”   “不是的不是的。”女孩紧张的摇头“一定是被鬼给拿去了,有好多小朋友的信都被鬼拿去了,那个鬼就喜欢偷信。”   温然有些发懵,真鬼她倒是见过,可这爱偷信的鬼,她还真没听说过。她看向江舸,后者无辜的耸了耸肩,小声嘟囔:“鬼才不喜欢写信。”   女孩一听,声音更大:“就是被鬼偷走了!不然谁会去偷别人的信啊!而且信总是在晚上的时候,在这个教室里被偷走的!我奶奶说,这个教室下面埋过尸体,所以一定是尸体变成鬼出来了。”   “鬼才不是……”江舸还想再说点什么,就看到温然略带愠怒的眼神,他扯了个笑脸,乖乖的闭上了嘴。   温然将女孩送回家后,才回过头来问江舸:“你说,你的那个同胞,会不会有偷人信件的癖好?”她又看了江舸一眼“你不会也……”   “没有。”江舸的回答斩钉截铁。   “那就怪了……”温然话说到一半,忽然止住,抬起手,指了指前方。 作者有话要说:     ☆、part12      不远处的溪流边,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年正木讷的朝着小溪走去。表情呆滞,动作缓慢却很有目的性。他的目的地,便是前方的小溪。   江舸眯了眯眼,发觉那少年正是刘强。后者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般,一步一步走向溪流。江舸几步跑到刘强身边,轻轻推了推刘强,他半睁着眼,没有任何反应,步伐仍旧没有停止。   温然追赶上来,见到刘强的情况,脑中立刻闪过三个字——鬼附身。可是,江舸明明说过不会这样的。   不管怎样,都不能让刘强继续走下去了。   江舸蹙了下眉,果断的伸手击中刘强的后枕,刘强软~绵绵的倒了下去。江舸背起刘强,示意温然跟着自己。   刘奶奶家很寂静,看起来她还不知道刘强出了门。因为刘强出门时并未锁门,江舸很顺利的将刘强送到了他自己的小房间了。   回去的路上,温然不太淡定,余光警惕看着四周,总觉得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是寻常物。   “你说,这会不会都是那个鬼捣的鬼?”她紧张兮兮的。   江舸有些郁闷,虽心里不愿承认,可见到这么多情况后,也不得不点头:“也许吧,确实有几个鬼总喜欢出来戏弄人类。”   温然:“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总不会只是单纯的喜欢戏弄人类,自己图个高兴吧?”   “……,大概是吧。”语毕,江舸忽然停住,从脖子上解下一个银链子,递给温然“这个上面有我的气息,也许他注意到后就不会戏弄你了。”   温然接过项链,戴到了脖子上:“怎么不早拿出来?”话虽这样问,温然也没指望江舸能回答个所以然,她想这大对江舸来说大概是个很重要的物件。例如某某遗物,或者是家传的,很珍贵,所以一直没有拿出来。   谁知江舸很淡定的回答道:“哦,刚才忘记了。”   ……,看他一副坦然的模样,温然握了握拳。   “江舸,如果你不能集中注意力的话,除了隐身,还会怎么样?”   江舸很认真的回答:“大概还会有些焦躁,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了。”   温然:“怎么个焦躁法?”   “就是……很急,但是什么也做不了,想撞墙。”   温然夸张的哦了一声,然后淡定的搂住了江舸的一只胳膊,另一只手摸了摸江舸的头,笑眯眯的问:“想撞墙吗?”   “……”   两人回到教室,按照先前约定好的,温然睡觉,江舸守在一边。温然躺在拼在一起的课桌上,余光见江舸倚在窗边。他抱着胳膊,安静的看着窗外,笑容淡淡。温然心中一暖,安然熟睡。   温然与江舸在教室呆了一整晚的消息在短短的两分钟内传到了每一个工作人员的耳朵里。其实也不用怎么宣传,只要两个宿舍的人一碰面,一切就不言而喻了。   他们看着温然与江舸的目光都开始与昨天不同,总是一副意味深长笑眯眯的样子。江舸在圈里是个真真正正的小新人,没什么地位,工作人员便都拿他开涮:“知道你们新婚,关系好,可也不用这么急啊。就这两三天,你们都得住在一起?”   另一个工作人员重重的拍了一下前一个的肩膀,笑的更夸张:“胡说什么呢你,人家俩白天也是在一起的好吧。”   温然在一旁看着,眼见江舸一言不发,耳根越来越红。她叹了口气,微笑着向三人走去,替江舸解了围:“我们今天拍什么画面?”   “哦,我看看,恩,挺简单的,你俩谁会做饭?”   做饭这事……她不行。温然母亲去世的早,从小就是温景钰做饭给她吃,长大后她工作忙,便一直与外卖为伍。她想起江舸那日做的“大餐”,小心翼翼的询问工作人员:“是单纯的拍做饭的画面,还是要吃的?”   工作人员想了想:“不用吃吧。”   温然松了口气,将江舸推到前面:“他会。”   因为是在山村,做的菜也比较简单,三道青菜一道肉菜,外加一个西红柿鸡蛋汤。这些小菜对于江舸这种色香“大厨”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   江舸麻利的将卷心菜切好,顺手给炉子点上了火,动作相当帅气潇洒。这里烧菜用的是最原始的灶炉,温然本以为江舸不会用,谁知后者只是看一眼便知道如何使用了。江舸往锅里倒了些油,然后向温然伸出手:“盐。”   温然将糖递给他。   江舸再次伸手:“酱油。”   温然随手拿了瓶醋。   摄像机始终开着,装醋的瓶子与装酱油的瓶子差不多,在镜头前几乎没什么分别。江舸看了一眼,就发现颜色不太对劲,冲着温然挑了挑眉,后者微笑。江舸转过身,又回头看了温然一眼,而后咬咬牙,闭着眼睛把醋当酱油倒了下去。   拍摄的整个过程,温然都只在一旁打打下手,江舸额头上渐渐冒出了虚汗,她下意识的伸手替他擦干净。等她注意到江舸的脸色,后者的耳根已然红透。   她立刻缩回了手,唔,明明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怎么她开始觉得自己像是在当小偷了。她别过头,不去看江舸。   拍摄完毕后,对于那个“酱油事件”,温然理所应当的解释道:“反正你也只能炒出个色香来,我看刘奶奶家酱油不多了,咱还是给人家省点吧。”   江舸笑了笑:“可是,温然,我刚才听他们说,我们今天的晚饭就是这个。”   “……”   这就是传说中的害人终害己?   刘强是这一次宣传片的主人公,应有昨天晚上的经历,温然特意观察了下刘强。后者与往日一样,不喜欢说话,行~事鲁莽,还带着些小暴力。刘奶奶说,从他的父母进城打工后,他就不太喜欢说话了。   他原本不愿意拍摄,刘奶奶好说歹说才劝服他。在他单独拍摄的这段时间里,温然便与江舸呆在他的房间里。   说是他的房间,其实也只是个不到四平米的狭小空间,房间内只有一个小床和一个小桌子,木制房梁结满了蜘蛛网。温然与江舸两个成年人,只能挤在小床~上。   唔,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氛围,还真有是些微妙。   果然,没过半晌,江舸已经开始解他的衬衫扣子。   看了一眼江舸□□在外的锁骨后,温然向旁边挪了一下,却不巧的将刘强的枕头碰到地上。温然没去捡枕头,目光落在那一叠厚厚的信上。迟疑了一下,她伸手翻了翻信件,都是从不同的地方寄给不同的人的。   温然想起昨晚的小姑娘所说的话,又看了几眼信封,心中生疑,难不成这些信件都是刘强偷走的?   她执起一个信封,递给江舸:“你看,那些孩子丢了的信都在刘强这里,他不会真的被鬼附身了吧?”   “我们真的不会做那种事情。”   温然:“他实在是没道理偷这些信,这些信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用。”她顿了顿,在林子中感受到的阴冷的感觉忽然再度袭来,她刚想告诉江舸,便见眼前忽然多出了一个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白胡子的老头,身着一身怪异的白袍,胡子有半米长,与他一米冒头的身高相比,很不相配。   江舸看着白老头,眨了眨眼:“白爷爷。”   温然怔住,这难不成是……   下一秒,白老头已经吹胡子瞪眼的跑到江舸面前:“你个小东西!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江舸笑容温和,扶着白老头坐下来:“白爷爷,您别生气,我这不好好的吗。”   温然有些搞不懂状况,跟着江舸一起站了起来。   白老头对温然似乎很有敌意,声音尖锐:“说!这个贼眉鼠眼的丑姑娘是谁!你为什么一直跟她混在一起!”   贼眉鼠眼的……丑姑娘?   “白爷爷,这是温然,是我的朋友。”江舸解释。   白老头眼一瞪:“朋友?!朋友需要搂搂抱抱拉拉扯扯,你真当我岁数大了,瞎啊!”   江舸很诚实:“您眼神确实不好。”   温然险些笑出声。   白老头更怒:“我不管!你们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什么体统!家里那么多姑娘等着你娶,你离这个地球人远点!”   “白爷爷,我们也生活在地球。”江舸更诚恳。   “……,你这个小兔崽子!听不懂人话吗!让你离她远点就远点,难不成你还想把她带回家吗!”   江舸好心提醒:“白爷爷,你们是鬼,不是人。”   “……,你顺着我的话说,会死吗!”   “那个,打扰一下。”温然打断完全不在一个频道的二人“白爷爷,难道从昨天开始针对我的……就是您吗?”   听到温然的话,白老头冷哼一声,将头扭向窗外,坚决不看温然。   这位白爷爷,对自己的敌意似乎还挺大的。   江舸蹙眉:“白爷爷,温然只是个普通人,你不该那样对她,会把她吓坏的。”   “我还是老年人呢!你就这么气我?你当着老年人的面跟一个人类搂搂抱抱,你还把我吓坏了呢!”说着,捂住胸口“哎呦我的小心脏啊,被你气的都快死过去喽。”   “我们只是朋友,从来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白老头叉着腰,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傻啊?!跟一个朋友在一起还没事就脸红?你有脸红症啊!”   “……”   温然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尽量恭敬的插了句嘴:“白爷爷,你对刘强做什么了吗?”   “我对一个小孩能做什么!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呸!你以为我是什么鬼!”白老头气的胡子直抖,悲痛的握着江舸的手“看见没,你这个朋友就这么诬陷我呦,就这么诬陷我呦!!”   温然窘:“您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话音刚落,敲门声骤然响起,屋内正吵闹的三人瞬间怔住。   刚见面闹得欢,他们竟忘了隔壁还有人,并且还是许多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part13   白老头反应最快,在木门即将被推开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个工作人员将头伸了进来:“然姐,你们干嘛呢,这么吵?”   “我们在……看电影。”温然指了指还没解锁的手机,一本正经的撒谎。   工作人员扬了扬眉:“好吧,就当我听错了。然姐,吕淼带着一帮人来了,你要不要出来看一下?”   吕淼?她来这个地方做什么,难不成是自己上次对她略过分,她心有不甘,跑来搅局?   温然整了整衣裳,面带微笑,走出房间,江舸紧跟其后,全然忘记屋内还有个隐身的鬼爷爷。白老头隐着身飘在空中,眼见着江舸和温然都不搭理自己了,吃醋似的的跟着飘了出去。   吕淼果真是带了一大帮人到这个穷山沟里。看这伙人的装备,有摄影机有灯光师,还挺齐全。   见温然与江舸出现,吕淼扭着腰一步一步走到温然面前:“好巧啊,又见面了。听说你在这拍公益宣传片?”   温然微笑:“是啊,真巧,你在这里干什么,拍山中女鬼吗?”   “你嘴毒,我脾气好,不跟你一般计较。”吕淼习惯性的甩了甩头发,洋洋得意“我是来这里拍广告的,跟你可不一样。”   听到吕淼如此说,温然心中了然,这大概是吕淼硬拉着这些人来给自己下马威了。若说哪个广告公司不辞辛苦搬着这些设备跑到这样一个穷山沟里拍广告……也别说,说不定还真就是个创意。   刘奶奶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有些茫然,拉了拉一直跟在边上的校长:“校长,这又是谁呀。”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吕淼的耳朵里,她笑眯眯的走向刘奶奶,俯下身:“奶奶,您不认识我呀,我是吕淼。”   温然笑:“是啊,刘奶奶,吕淼就是那个天天上电视的女明星。电视台恨不得轮回播放她主演的电视剧呢,您怎么会不认识她呢。”眼见着吕淼得意的抬起头,温然看向吕淼,笑着补充:“不过真可惜,这里基本上没有电视。”   吕淼略有尴尬,轻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道:“没关系,等广告拍完了,让我爸送来几台电视就是。”   “那感情好,这也没有能接有线的地方,就让你父亲一次性把好人做到底吧。”温然眨眨眼“这才能体现出你的大方,心地善良来。”   “……”吕淼咬牙切齿,笑容虽还挂在脸上,声音却已变了个调“我本来就心地善良,不需要体现!”   “好好好,那你忙,我们就先回去了。”   今天的任务其实还没拍摄完毕,温然只是想找个机会跟刘强谈一谈信件的事情,随意打发吕淼两句,就离开了。   如果白老头说的都是真的,那信件就真的是刘强偷的,其中缘由,温然还是想不明白。   他们二人朝着学校走去,土路上一路无人,白老头就光明正大的跟在两人身后。   走了两步,他心中不太舒服,大咳了两声:“咳咳。”   走在前面的二人一齐回头,好奇的看着他,没有动弹。他有些恼火,拿起拐杖冲着二人指点起来:“喂,尊老爱幼!懂不懂?”   温然眼一转,连忙退到一边,给白老头让路,让他走在最前面。至于温然为什么这么听白老头的话,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只是这白老头是江舸的爷爷,应该要对他好一些吧?   白老头如愿走到了最前面,高兴了。他一高兴,话就有些多:“姓温的,你们这的人怎么都这么虚伪,你看那个秋天还穿着裙子的女的,恶心死我了。”   唔,白老头也知道吕淼的本性?难不成他们鬼都有特异功能,可以一眼看穿人的性格?   温然顿了一下,回答道:“我们这个行业比较特殊。”   白老头乐了,兴冲冲的看向一直沉默的江舸:“江舸,看见没,她自己都承认自己虚伪了!你还护着她,你要是再护着她,我就打断你的腿!”   江舸瞥了温然一眼:“那你就打断我的腿好了,反正我现在也算是这个行业的人。”   “……”白老头眼一瞪,抓起拐杖,作势要打江舸。温然估算了下距离,依照白老头的身高,去打江舸,估计也就只能碰到江舸的小腿了。江舸也不躲,还是白老头及时的刹住了车,气急败坏的在原地跺脚:“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就这么对我呦!”   江舸连忙安慰白老头:“白爷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哦对了,我们是鬼,不需要解手,你忘了吗?”   “……”   白老头一声不吭,默默转身,向学校走去。江舸喊了他两声,他也不理。江舸摸了摸头,茫然的看向温然:“他怎么了?我还想跟他好好谈谈,怎么就走了。”   温然干笑两声:“他被你无敌的情商感动了。”   江舸仍不懂,果断的换了个话题:“温然,你放心,我会跟白爷爷说清楚,他以后肯定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温然:“你之前没有看出来是白爷爷在捣鬼吗?”   “之前……恩……”江舸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白爷爷比我大许多,也比我厉害很多,我是看不出来的。”   温然点点头:“那现在的问题就是,按照你的说法,白爷爷是不可能对刘强做什么的。那么,刘强那天晚上的举动还有偷信,是为了什么。”   江舸思索一番:“其实我来到这里以后有看过一些书,我觉得刘强的症状,和梦游很像。”   梦游?温然仔细想了想,确实挺像的。她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都怪她把什么鬼神论先入为主,连梦游这点都没想到,还要一个涉世不深的鬼来提醒她。   江舸继续说道:“刘奶奶说刘强的爸爸妈妈很久没回来了,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寄过信,我想,他大概是太想念爸爸妈妈了,所以才会这样吧。因为自己没收到信,所以很失落,就把别人的信偷了过来。”   听到江舸的话,温然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因为没有妈妈,看到别的母女走在一起很羡慕,所以经常欺负那些有妈妈来接送的孩子。她大概从小就不是什么好孩子吧,自嘲的扬了扬眉,叹了口气:“今天晚上,你去把信还给那些孩子把。至于刘强,我去试着联系下他的父母,如果他真的有梦游症的话也需要就医。”   因吕淼一行人忽然闯进,没有提前与校长打好招呼,便只得跟温然挤在一个宿舍里。男人多,一个宿舍睡不开,江舸便自动让出床位,跑到隔壁教室了。吕淼刚到就听说了昨晚温然是与江舸一起在教室睡的,洗漱完毕后意味深长的冲着温然笑了笑。   温然没理她,手里翻着《相爷》的剧本。他们这次出来是向剧组请了假的,回去还要继续拍摄。   看了一会,她便收拾好东西,爬上床准备歇息。   知道那个鬼是白爷爷后,她自然不用与江舸继续呆在一起,她摸了摸脖子上戴着的项链,有些落寞。就好像一个已经得到的东西,突然被别人拿走了。她有些烦躁的翻了个身,余光却见吕淼穿戴整齐,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吕淼踮着脚尖走到镜子前,最后确认了下自己的妆容,然后自信的开门走了出去。   这么晚出去,多半不是干什么好事。   温然躺在床上,忽然想到江舸今晚是自己一个人在教室睡的,心中顿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这穷山僻壤的地方,吕淼总不会大晚上的出去私会自己的工作人员吧?   温然烦躁的翻了个身,脑中开始胡思乱想,愈想愈烦,最后猛地坐了起来。吕淼就算真的是去找江舸,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他俩不过是个挂名夫妻,二人的关系最多算个朋友。   再说了,就算吕淼去□□江舸,江舸……他恐怕连□□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吧?   她安慰了自己几句,然后整了整被子,重新躺下。   *   吕淼摸着黑走出宿舍,转身进了隔壁的教室。江舸没有休息,正翻看着自己的手机。他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衬衫有些宽松,安静的侧影足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他听到脚步声,下意识的认为是温然,微微一笑,转过头。   却是吕淼笑意盈盈的站在自己身边,吕淼轻轻俯下身,长发有意无意的落在江舸肩上,读出江舸手机上的内容:“梦游症的治疗方法……”她有些惊讶“你梦游?”   江舸微微蹙了蹙眉,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点:“不是。”   吕淼夸张的哦了一声:“那就是温然?想不到她还会有这样的病。”   “不是。”他本就有些失落,又见吕淼一直不肯离开,有些不耐烦。   吕淼一只手搭在江舸肩上:“哎呀,你怎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啊。我和温然是有些误会,不过那都是暂时的,我们可是认识好多年了,没人比我更了解她。江舸,温然说你们认识两年了,是真的吗?”   江舸站起身,打掉吕淼的手,脸色有些冷:“是。”   “你确定?”吕淼揉了揉手腕,也不在意江舸的态度“我说了,没人比我更了解温然了,她的哪一条新闻我不知道,如果你们真的认识这么久了,你以为我会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吗?”   他本就在撒谎,现在被当面戳穿,脸色有些不自然,黑着脸推开吕淼,想要离开。   吕淼却突然拉住了他,双手环住江舸的腰,柔声道:“其实你们也没认识多久吧,你们的感情也没那么好吧。江舸,温然之前说的,就是说我有男朋友,其实我早就跟他分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part14   江舸耐住性子,用力扯开吕淼的手:“如果你没事的话,可以离开了。”   “别这么急着拒绝我嘛,难道我不比温然漂亮多了吗,在各大投票中,我都是女明星里的榜首哦。”吕淼又往江舸跟前凑了凑“再说了,如果你是什么正经人,会这么快的勾搭上温景钰和温然?你别怕,我也没想跟你怎么样,只是抢温然的东西,是我的爱好。”   江舸的脸色愈来愈差:“不好意思,我不是温然的东西,所以你可以放手了吗?”   吕淼却搂的更紧了:“我比温然好看,你得承认。”   江舸冷声道:“你可以当我瞎。”   “你怎么也跟着温然学坏了。”吕淼有些不满,声音更娇。   江舸蹙眉,换了个说法:“你就当我一千五百度深度近视几近于盲人吧。”   “……”   门口忽然传来“啪啪啪”鼓掌的声音,温然披了件外套,倚在门框,顺手开了教室的灯。   她歪着头看了吕淼半晌,后者却没松手的意思。她笑笑,走进门,将吕淼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然后看着吕淼略带愤怒的眼睛:“我可以将我的东西拿走了吗?”   江舸有些尴尬,急着想解释:“温然,不是我……”   温然却只是回头笑了一下,拉着他的手:“走吗?”   “恩……”   两人牵着手离开,只留下吕淼一人在教室,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明明抱的很紧的啊!   刚出教室的门,温然立刻松开了江舸的手,撇了撇嘴,要回宿舍。   江舸手足无措,伸手碰了碰温然的胳膊,又立刻缩了回去:“你生气了?”   温然挑眉:“我生气?我生什么气,好了,快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去睡了。”她刚要进门,忽然又停住“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   “那你知道吕淼刚才在做什么吗。”   江舸点头:“知道。”   温然转过身:“那你说,是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这……”江舸眨了眨眼,很诚实“其实是她好看。”   她再也不想和他说话了。   她转身要走,江舸伸手拉住她:“你别走,万一她又来找我怎么办。”   温然笑笑:“那你就告诉她你的心里话,她以后很可能就赖上你了,你指不定就找到真爱,可以一脚把我踹开了。”   等等,为什么是他一脚踹开她?她立刻改了词:“是我一脚把你踹开。”   其实,温然倒也没生江舸的气,只是见到吕淼刚才的样子,心情微微不爽。方才她纠结了半晌,才下定决心跟出来,结果一出来就看到这样的场面。这又搂又抱的,恩,看的她想打人。   不巧的是,第二日,温然再次撞见了吕淼。   彼时她刚好遇到刘强,想要告诉他自己已经联系到他的父母,吕淼就蹦蹦跳跳的跑到了江舸身边。吕淼一直有说有笑的围着江舸绕圈,后者尴尬的看向温然,想要推开吕淼,却又不好直接触碰到她。   温然余光看着二人,一个身形欣长,站姿笔挺,一个貌美如花,宛若一对璧人。   这吕淼,还真的就是来给她找不痛快的。   她咬了咬牙,忍住,原本亲切的表情此时有些狰狞:“我已经联系到你的父母了,他们过几天会回来看看你,你这几天乖乖的吃饭睡觉上学,好好听奶奶的话,好不好。”   坐在一旁的刘强本一直低着头拉着脸,听到父母二字,眼中立刻闪过一道光。随即,他将头扭到一边,哼哼唧唧:“我才不想他们回来看我。”   温然被刘强这幅别扭样子逗笑了:“好,你不想见他们,那我就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别回来了。”   刘强一听,立刻有些着急:“我,我也没说不想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这几天你要乖乖听话,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趁机要挟。刘强噘着嘴,不情愿的点点头。说起来,昨天她为了能打个电话联系人,走了两个小时的路,再让她去一次,她可真有些吃不消。   她还没说完话,注意力再次被吕淼和江舸吸引走。   只见江舸仍然笔挺的站在一边,头微歪,眉头轻蹙,看着吕淼张牙舞爪的“跳舞”。   吕淼也不知是怎么了,一直在原地不停的跳动,似乎是在躲着什么东西,口中一直“啊啊”的叫大声喊,谁也不知道她在叫什么。温然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想到白老头,顿时心情大好。   有几个胆子大的工作人员已经围了上去:“吕淼姐,你在干什么呢?”   吕淼有些崩溃:“有人在打我,有人在打我。”说着,人已经开始四处跑动起来,最后,跑到栅栏底下捂着头蹲了下去,死活也不起来。   反应迟两拍的江舸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四下看了几眼,最后目光落到温然身上,慢吞吞的移了过去。   “温然。”他的声音,低沉又温和。   温然挥了挥手:“去去,离我远点,白爷爷来找我怎么办。”她故意板着脸。   江舸:“你还生气啊。”   “奇怪了,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温然仍然板着脸,脑中却已经开始思考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江舸讨好道:“你别生气了,我跟白爷爷说好了,他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了。”   温然看向他:“你是不是还希望他也别找吕淼的麻烦了啊?”   “恩?”江舸一愣“是要和他说……”眼见温然脸色不对,他立刻刹了车,微笑“他愿意找,就让他找好了。”   温然噗嗤笑出声,装模作样的冲着江舸勾了勾手,避开刘强,小声道:“以后离她远一点,要是被她抓到什么把柄,很麻烦的。她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擅长不停用黑别人来洗白自己。”   江舸:“怎么黑别人?”   温然举例道:“就比如说我前段日子被选为影后,她就雇了一堆水军来夸我,踩自己,你知道有种东西是叫捧杀的,好的东西被别人嚼的多了,看客看烦了,也就产生厌恶情绪。”   “那你怎么办?”   “我?”温然想了想“我也雇了群水军,也让他们捧我,只是在捧我的时候故意让他们写错点字,名什么的。然后让另一伙人发现,最后认定这是水军干的,唔,前段时间闹的挺大的。”   江舸怀疑道:“可是这样,也会有人不知道真相,因此讨厌你吧。”   “讨厌我?讨厌我的人数都数不过来,还怕再多那一两个吗,反正,演员嘛,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是非。”   另一边,白老头吓唬吕淼吓唬够了,终于放过了她。吕淼却不敢再站起来,蜷缩在角落里,哆哆嗦嗦的看着周围,眼中写满恐惧。她一直摸索着全身,生怕还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留在自己的身上。   看见她的狼狈的模样,温然啧啧的摇了摇头:“这几年被她蠢够了,都开始有点喜欢她了呢,还是让白爷爷放过她吧。”   “你在同情她?”   “当然不是。”她看他一眼“万一她察觉到什么异常,知道你的身份了怎么办。值得我同情的人那么多,轮得到她吗?”见江舸还想说什么,她打断道“工作吧,明天今早拍完今早离开,让吕淼一个人留在这拍她所谓的广告吧。”   三天的奋斗,拍摄宣传片的工作基本结束。吕淼却因不适应农村生活叫起苦来,加之白老头时常出现,她也再没有精力纠缠温然。   白老头出来这一趟,是特意来寻江舸的。   江舸向他保证自己的处境很好后,他又闹了会别扭,才勉强同意江舸留下,独自回家了。   许是江舸这几日真的累了,两人刚坐上飞机,不太喜欢睡觉的他竟然倒头就睡。他带着眼罩,呼吸平顺,胸口微微起伏。窗外是连绵的云海,身边的人美好如画,温然安然的闭上眼睛,唇角微弯。   大概是这三天的日子过的太自由,温然俨然忘记了自己还是个明星,刚下机不久,便被眼前的人海震惊到了。是她的粉丝前来接机。   以往也会有人来接机,但都是零零星星几个人,从未有过如此壮观的场面。   见温然与江舸二人出现,粉丝们立刻蜂拥起来,掏手机的掏手机,照相的照相。   温然一路笑着走过去,待她离粉丝进了些,便听到她们齐声喊着江舸的名字,合着这是商量好来看她的“丈夫”。   江舸起初还微微的不适应,走了几步路后便也自然起来。   温然看着他微笑着和粉丝们打招呼,还有几人开始拿着纸笔管江舸要签名,江舸一一满足。温然有些讶然,虽说江舸因为自己的关系被众人熟知,但毕竟是没什么作品的新人,现在就有自己的粉丝了?   讶异过后,温然掏出手机,点开最近的新闻。   现在正是江舸参演的电影上映期,因为颜值高,角色讨喜而受到好评。   见自己的粉丝对江舸的热情样子,温然还有些发懵,这就是所谓的一战成名? 作者有话要说:     ☆、part15   温然的大多数粉丝,在见到江舸本人或照片后,都选择了坦然接受这一事实。原本骂声居多的微博评论转瞬间变了风向,温然不得不感慨颜值的重要性。   有了一定的人气基础,江舸在拍摄《相爷》时便也顺畅了许多。他戏份少,比温然杀青的也要早。   待温然拍完戏,再赶完各种通告,那已是两个月之后。这两个月里,她始终没见过江舸,也基本上没有联系。工作接踵而至,看似充实,心里却总有莫名其妙的失落。   这种失落在她订了回家的机票后,烟消云散。   飞机落地时天色已暗,她乘车到自家楼下,见到的却是漆黑一片的公寓。   江舸不在,他能去哪?   温然未多想,让经纪人和助理都先回了家,然后一人提着箱子上了楼。   推开久违的家门,迎面扑来的是阵阵饭菜的香味。她又是一愣,将行李箱随手放到玄关旁,换好拖鞋后走到餐厅。   餐桌上,两根烛火盈盈跳跃,旁边,是两杯红酒。   而江舸,却不知踪影。   温然的心情渐渐好起来,她走到餐桌旁,随手拿起筷子,照例夹了块糖醋里脊,唔,味道居然不错。看来自己的父上大人,趁着她去赶通告,又偷偷的教导江舸了。   想着自己先吃着实不太好,她便绕到了江舸房间前,伸手敲了敲门。   门开的很快,江舸穿着身便装,看见温然,轻轻挑了挑眉,看了眼表:“你……航班提前起飞了吗,我记得你是一个小时后才到。”   航班提前,是她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见温然没说话,江舸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没提前啊,那就是我记错了吧。吃饭吧,我保证,我已经试过味道了。”   恩,她其实也试过味道了。   桌子上的菜肴很丰盛,她抿了口红酒,又试了其他几道菜,基本上跟她父上大人的水平一致。   坐在对面的江舸,端着红酒看了半晌,微微蹙了蹙眉,而后像温然那样,轻轻尝了一小口。酒刚下肚,他眉头锁的更深,凝神看了红酒一眼,然后果断放下。   温然噗嗤笑出声:“你们那没有酒吗?”   “我们那喝的酒,不是这个味道,哪天可以领你去看看。”   这话稍有暧昧,温然也不知怎的,听到这话,脸居然有点发红。   烛光摇曳,略显昏暗,两人再找不到别的话题,一时间都沉默下来。温然专注的吃饭,江舸在对面不知在看着什么东西。   事实上,林琅曾来找过他一次。   对于林琅的到来,他略感意外,刚给林琅开了门,她便哭哭啼啼的冲了进来:“嘤嘤嘤,人家这里还一大堆事呢,温景钰那老头还非得让我过来,没有天理了!”   江舸站在一边,略茫然。   林琅又自顾自的说了半晌:“虽说我感情经历是比温然丰富了些,懂得也比她多些,也不能这么对我呀。我那传说中的男朋友一直绑着我不松手,现在又要我来找你……!”   江舸警惕道:“找我?找我干什么。”   “孤男寡女……”林琅忽然换了副妩媚的笑容,眼泪在瞬间消失不见,慢慢凑近江舸,头轻轻搭在他的肩上,然后一脚踹了出去“你说找你干什么!老娘浪费大好时光过来,你还问老娘来干什么!”   “……”林琅变化的太快,江舸有些跟不上节奏。   见江舸皱着眉不说话,林琅满意的点点头,大摇大摆的重新坐到沙发上,从提包里拿出了唇彩,仔仔细细的涂抹:“可怜我这闭月羞花的容貌了,就要跟一个有妇之夫为伍。对了,听说你们结婚是被逼的哦?”   江舸一怔,正犹豫着要不要承认,林琅已经又开始嚷嚷了:“要我说,也就这姓温的父女俩能干出这事儿了,什么年代了,还被逼结婚。”她瞥了他一眼“不过这个方法,对温然刚好适用,你不知道她那样,就跟全世界都是女的似的,对男的一点兴趣都没有。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染色体跑错地方了。这都老大不小了,也不谈个恋爱,连怀缅初恋的机会都没有。”   林琅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终于说到了正题:“鉴于温然同学,天生愚蠢,温导演特地派我前来督促你们二人完成真结婚大计。喏,说说吧,你喜不喜欢温然?”   “我?”   “废话,不是你,难不成是我啊。”林琅又翻了个白眼“就算我喜欢她,国内也不允许同性结婚。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允许的话,你以为还有你什么事吗?”   “……,我,我……”江舸有些不自然,扯了扯衣领。   林琅顺手将手里的抱枕向江舸砸去:“男子汉大豆腐,能不能爽快点?”   江舸稳稳地接住抱枕:“我也不知道。”   “……”林琅扶额,沉思半晌后“我管你喜不喜欢她哦,反正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喜欢,而且你必须得让她也喜欢你。”   “这……”江舸为难“我怎么能控制她的想法。”   林琅恨铁不成钢:“听我的就对了!”她向江舸勾了勾手,示意后者靠近“温然吧,从小没有母亲,温景钰平时又忙,所以从小就挺孤单的。比起浪漫来,她更喜欢体贴,所以你要在大大小小的事上都多关心她一下。”   “怎么关心?”   林琅挑眉:“这都不会,你不会一个女生都没追过吧?好吧,我认栽,怎么就认识你们俩了。就比如说,如她果拍戏时哪里伤到了,你要给她买药,领她去医院。如果她特殊情况,你要给她准备好什么红糖水啊,暖宝宝啊……”   江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后很认真的问:“特殊情况是什么?”   “就是每个女人都会有的那几天。”   江舸想了想,又问:“哪几天?”   “……,就是,就是,哎呀,就是如果你发现温然脾气不太好,直接给她端红糖水就行。”   “哦。”   ……   林琅还说了许多,说实话,他都没太听懂。这顿饭也是林琅让他做的,蜡烛是温景钰特意嘱咐他点上的。现在看来,效果似乎还不错。   温然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嘴角一直都是微微上扬的。   江舸的心情亦跟着好起来:“一会你早点休息吧。”   家里多了个人,温然还不太适应,猛地听到江舸的话,脸一红,应了一声:“哦。”   江舸笑笑,刚想说什么,就听到砰砰砰一阵敲门声。温然进屋时并没有关门,来人就自觉的闯了进来。风风火火的循着烛光进来后,看见温然正与江舸一起吃饭,怔住,连平时从不间断的戏都忘了演:“呀,温然,你怎么回来这么早,也不通知老娘一声?呸,也不通知我一声?”   “我告诉你了,就是这个点到。”   林琅看了眼手表,拍了拍脑袋:“哎呀,我记错了,以为你一个小时以后才到呢。”   闻言,温然似乎明白了什么。   温馨的气氛骤然间被打破,温然索性开了客厅的灯。林琅跟在后面,一脸惭愧:“我不知道你这个点回来嘛,我给江舸打电话他也不接,就只好跑回来了,你不会是怪我打扰了你们的二人世界吧?嘿!嘿嘿!我在这,看我看我,我在你后面!”   温然执着水杯,叹口气,转过身:“你跟我爸又搞的哪一出啊?对了。”温然看向餐桌“这饭菜不会也是我爸做的吧?”   江舸立刻澄清:“我做的。”   “林琅,这种事情,顺其自然,不用搞这些。”她端着水杯坐到沙发上,林琅亦跟了过去。   林琅讨好道:“您老人家不是爱情观扭曲吗,哦不不,您老人家不是冰清玉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吗,就得我这种成天在泥潭里打滚的给你喷喷泥水啦。”她又板起脸戳了戳温然:“你也不想想,要是有一天媒体发现你假结婚怎么办。到时候得怎么说你们俩,欺骗大众还算轻的,如果再给你扣个形婚的帽子,你还要不要继续混了?”   温然微笑:“到时候咱俩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别闹了好不好?我这一团乱呢,你还给我添堵。”   温然问道:“你和方绍恒的事还没解决。”   一提到方绍恒,林琅便气不打一处来:“别提了,别的小生遇到这种情况,恨不得摘得干干净净,赶紧洗白。他倒好,借着这事给自己提高曝光率,死活不跟我分手。最要命的是,他每天都要装成好男友的样子,我俩一个多月没见面了,可是他微博上我俩的合影就没断过,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天天往死里作。”   “谁让你找他当男朋友了,你啊,自作自受。”语毕,温然果断起身上楼,不再与林琅做过多的纠缠。   林琅可怜兮兮的跑到江舸身边找安慰:“你说方绍恒他是不是有病?”   “哦,不懂。”   “我不管,我说他有病他就是有病!”   “好吧……,他有病。”江舸一脸勉强。   林琅忽然看了看楼上,又看了看江舸:“你俩不在一起住啊?”   江舸摇头。   “那按照你俩这速度,什么时候才能走上正轨抱上娃啊?”   娃?江舸的脸红了红,心思瞬间紊乱,想到以前一脸红就要隐身的情况,他立刻起身,一句话也不说,快步回到房间。   林琅白了他一眼:“搞什么哦,两个人都这么神经病。……等等,刚才江舸,江舸他……” 作者有话要说:     ☆、part16   清晨,闹钟刚响,江舸翻了个身,将闹钟关上。躺在床上无所事事了半晌后,他掏出手机,开始上网。   很快,他的目光被一条小新闻吸引住。新闻是两分钟前刚刚发出来的,标题对于江舸来说,很刺眼。   “曝温然婚后‘出轨’,片场与方绍恒打情骂俏。”他轻轻念出声,心思沉了下去。   出轨二字虽加了引号,但文章内容统统都在暗指温然结婚后,与方绍恒行为举止过于亲密。文章还配了几张图,皆是穿着戏服的温然与方绍恒的照片,两人的动作看起来的确比常人要亲近些。   文章刚刚发出来,看到的人虽然不多,但已有了几个评论。评论上基本是在顺着文章作者的思路指责温然,称其在江舸和温景钰面前与有女朋友的人过于亲密确实不妥。   江舸揉了揉眉,温景钰是温然的生父,自然不会拿这种事情炒作。而当红的几个女明星,和温然走的又不是同一个路子,剩下的也就是时时刻刻与温然作对的吕淼。   他盯着照片看了良久,照片上方绍恒握着温然的双手,深情款款。而温然头看向斜后方,不知在看什么。照片似乎有些怪异,更像是一个截图。   看了半晌,他淡笑起来,这的确是个截图,原照片他也有。他翻出相册,找出原照片,照片上,温然与方绍恒正在对戏。而自己,正站在温然的后面看剧本,温然正与他讲话。   想了想,他开通了微博,将照片发了上去。   温然一早起来,就发现自己光荣的上了热搜榜。几条微博看下来,她明白了个大概。有人买通媒体抹黑她,因为没什么证据,就找了张照片,截了图。更值得注意的是,原照片由当事人之一的江舸发了出来。   至于是谁在抹黑她,不用想也知道。   让她在意的,倒是江舸的反应。她找到江舸的微博,微博刚开通不久,也没认证,粉丝寥寥无几。微博只有一条,就是那张照片。这张照片倒是很火,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有近一万人点了赞。   看发布的时间,是新闻刚出来时的两分钟后。   温然的心情有些微妙,这种感觉,好像是在被谁保护着呢。   她唇角上扬,哼着小曲儿起身,洗漱完毕后,穿着拖鞋下了楼。江舸已起床许久,他端坐在沙发上,手上是一份报纸。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的脸上。他专注的表情像是被渡了一层金子,在温然眼中,会发光。   温然笑笑,刚想和江舸打招呼,便被从角落里冲出来的林琅吓了一跳:“你,你怎么没回家?”   “我有事找你。”林琅瞄了江舸一眼,略神秘的凑近温然。   温然不知其意,点头:“好,去我房间。”   林琅在温然房间里转圈转了好几分钟,才停下来,试探性的问道:“你爸确定这个江舸没问题?我怎么总觉得他不是正常人。”   温然心里咯噔一声:“怎么这么说?”   “我觉得他奇怪的很,哪有这么大的人还懂得这么少的。而且,昨晚我见他,就好像……”林琅蹙着眉,不知该用什么词形容自己的感觉“这么说吧,就好像我得了白内障,根本看不清楚他。”   温然故意淡笑:“鬼片看多了吧,他是乡下来的,有些东西难免不懂,你可不能歧视他。”   “啊?农村来的?你爸也舍得让你嫁。”   “那怎么办,难不成去离婚吗,刚爆出来结婚就去离婚,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温然的回答很坦然。   林琅点点头:“也是,唉,我昨晚还以为江舸在骗你们呢,你这样说我就放心啦。不过温然啊,你不会是已经不舍得离开江舸了吧?”   温然微赧,淡定道:“当然不是。”   “呦呦呦,这顶着个小红脸的严肃样哦,你可就别跟我装了。怎么,真的喜欢上人家了?”   温然脸更红,推搡着林琅:“好了好了,没什么事你就赶紧走吧。”   林琅抱住温然的床,死活不动:“别啊,你还没跟我说你准备怎么跟吕淼算这笔账呢,快告诉我,我好跟你里应外合,打遍天下啊!”   “谁要跟你打遍天下。”温然白了她一眼“不过,说真的。吕淼确实该好好教训教训了,上一次我们去山里的时候,她还对江舸……算了,不说了,你懂的。反正,该好好挫挫她的锐气,你有什么好主意?”   听到温然的话,林琅一股脑爬起来,掰着手指算了算:“她最近嘛,没什么作品上映,跟男朋友也分手了,还真找不到什么好的话题。”   温然想了想,笑道:“上一次她是硬逼着广告公司的人和她去山区的,听说损失了些钱,如果有工作人员爆出来,应该也会有人看一看吧。”   *   温然在房间里呆了一整天,看着关于自己的微博话题的热度渐渐下去,又眼见关于吕淼耍大牌的新闻被各种爆料。林琅还专门雇了水军挑拨离间,吕淼的一众粉丝已与各种路人撕扯起来。   她伸了个懒腰,摸了摸肚子,有些饿了。   习惯性的拿出手机想要定外卖,忽然又想起江舸在家。她走出房间,倚在二楼的扶梯上,向下看去。   一点声动都没有。   她感到奇怪,试着叫了一声:“江舸?”   没有人回答她。   她走到一楼,转了一大圈,也没看见江舸的影子。心中更加奇怪,走到客房,林琅也不见了。   当即掏出手机,给林琅拨了电话。   “你把江舸带哪去了。”   林琅很委屈的哭了几嗓子,嗲声道:“人家走的时候你也不送送人家,现在自己老公不见了,你还来找人家要人,人家才没见到他呢!”   温然抖了抖身上起的鸡皮疙瘩:“你不知道他去哪了?”   林琅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无语的江舸,坚定的回答:“不知道,不说了,我要飞上海,马上登记,再见。”   “你……”温然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便被林琅挂断,她顺手查了下今天的航班,飞上海,逗她呢。   那边林琅挂了电话,信誓旦旦的拍了拍江舸的肩膀:“跟着我混,保证你们立刻成为一对真正的夫妻。”   江舸小心翼翼的避开林琅的手,扯了个笑脸:“带我出来干什么?”   “当然是要让我的小然然在你不在的时候体会到孤独寂寞冷喽,你这几天,出去随便找个酒店先住着,剩下的事交给我。”   “这……”   林琅威胁道:“怎么,你不喜欢温然吗?你讨厌她吗?”   江舸:“不是,我是觉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林琅将江舸的手机抢到自己手里“这几天除非是我打来的电话,不然谁的电话都不能接。工作上的事,恩,让你经纪人全权处理吧。”   跟江舸交代好后,林琅又屁颠屁颠的跑回了温然家。   温然半倚在沙发上,啃着披萨,见林琅进门,瞥了她一眼:“江舸呢?”   “不知道啊,他刚才走了,反正你又不喜欢他,让他搬走正好,你也眼不见心不烦。”   温然虽然知道是林琅捣的鬼,但听见她如此说,一时间还有些接不上话:“谁,谁烦他了。”   “我管你烦不烦他,反正是你说的不喜欢人家,我跟他说了,让他走了就别再回来。”林琅避开温然,掏出手机,给江舸发了条短信。   江舸刚订好房间,心中正犹豫要不雅回去,便接到了林琅的信息。   “敢回来,扒了你的皮。”   恩,略粗暴。   江舸窘,拿着房卡上了楼。   他的身影刚消失在电梯口,一个带着墨镜的男子便走了进来,朝江舸上楼的方向瞄了几眼后,抄着口袋,大摇大摆的走到前台。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冲着前台的服务员挑了挑眉:“美女,刚才那帅哥去了几号房啊?我找他有点事。”   服务员一愣,支支吾吾:“1301……”   男子微笑着点头道谢,继而大摇大摆的出了酒店。   待男子没了踪影,服务员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个不是……方绍恒吗?!”   方绍恒上了商务车后,摸了摸下巴,看向一旁的助理:“江舸,你知道吗?就是最近和温然搞在一起的那个。”   助理点点头,他若是连这事都不知道,以后还怎么混。   “我的女朋友,也就是林琅,和温然是好朋友,她俩呢,和吕淼又不太对付。现在江舸一个人出来住酒店,你说我是去告诉林琅呢,还是去告诉吕淼呢?”   助理:“……”   方绍恒越想越兴奋,果断的掏出手机:“这种事果然还是应该告诉吕淼,这样才热闹嘛。”   当夜,吕淼围了条丝巾,来到酒店,特意去洗手间补了妆。早上的时候她陷害温然不成,反倒被温然和林琅将了一军,这笔账她怎么也要算回来。   上次在山区时,温然突然出现,现在江舸单独出来住酒店,温然总不会再闯过来了吧?   吕淼打定主意,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巧笑嫣然。   她翻了翻包,确认录音笔能正常使用后,向1301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part17   温然等了一夜,江舸也没有回来。   第二日,因为前一晚近三~点才休息,温然起床时已经很晚。挑了件白色的长礼服,又披了件披肩,匆匆上了等在门口的商务车。   今日是圈内知名影星谢珊的生日聚会,许多大腕明星都会到场,温然是受邀者之一。   原本江舸也在受邀行列,可现在……,温然哼了一声,极其幼稚的与江舸置气。不带他去了,谁让他总与林琅和温景钰一伙。   没想到的是,温然刚下车,远远的便看见江舸跟在温景钰的身后,正在正门处的鲜花拱门下接受记者的采访。围观的记者很多,几乎都被堵在门外。大部分人都选择了从后门进入会场,只有温景钰和江舸走了前门。   原因无他,定是温景钰心血来~潮想秀秀女婿。   采访的全程,基本上都是温景钰在与记者交谈,江舸彬彬有礼的站在一边,余光看见温然,微微一笑。   有点小愤慨,还有点小激动,温然调整好心绪,从后门进了会场。   这一次的聚会在草坪上举办,是谢珊的六十大寿,因请了不少当红影星而备受关注。   温然拖着白色长裙,缓步走至草坪上。草坪上整齐的摆放着三排长桌,长桌上铺着白色桌布,上面摆满了装着红酒的高脚杯和各种水果糕点。   场上已聚集了不少的人,皆穿着正式的礼服,男子身姿笔挺,女子温柔娴静。刚接受完采访的温景钰与江舸一齐从正门进入。   江舸身着一身黑色燕尾服,刘海向上掀起,被发胶固定住。他举止有礼,加上一副好皮囊和最近一直缠身的“绯闻”,一出场,就成了众人的焦点。   温然眼看着几个没什么名气的女演员围了上去,而温景钰也没有制止的意思,那种到嘴里的东西被抢走的感觉又来了。   她也未去理会江舸,独自走到一边,随便拿起一杯红酒,极注重形象的轻轻抿了一小口。大约是一人独饮稍显孤独,很快便有人注意到她,一个微冷的男子声响起:“影后不去找自己的老公,躲在角落里喝闷酒了?”   温然收起诧异的情绪,淡定的扭头,见一长相颇为硬朗帅气的男子,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男子没什么表情,话语中带有嘲笑之意。   “何编剧也跟我一样,在喝闷酒?”温然微微一笑,轻轻抬了抬手中的高脚杯,又喝了一小口。   眼前的男子正是近几年颇负盛名的何清阳,现今正火的编剧。他的名气不仅存在于编剧圈内,在观众中也是如雷贯耳。   温然虽然从未与何清阳合作过,但也知道他为人刻板冷漠,不好与其相处,因此对何清阳的话也不甚在意。   何清阳却不打算放过她:“呵,现在去找你老公秀个恩爱,还能占一占版面夺个头条。”   “您说的很有道理,我现在正打算过去,再会。”   何清阳黑着脸,没回答。   的确是个脾气不怎好的怪人,温然对何清阳做出了评价。脑中胡乱想了会,眼前忽然站了个人,温然一个踉跄,撞了上去。   是江舸。   江舸淡笑,小心的扶着温然:“没事吧?”   温然的脸莫名的一红,慌忙站直,不自觉向后方看去。何清阳正端着酒杯,一脸鄙夷的看着她。江舸顺着温然的目光看去,蹙眉,拉起温然的手,声音有些冷:“走吧。”后者一怔,乖乖的跟在江舸身后。   “你认识何清阳?”   江舸转身:“见过一面,不知道姓名。”   那边刚吹嘘完自己女婿的温景钰,见江舸拉着温然,立刻凑了过来。只瞅了二人一眼,就意味深长的笑起来:“我的乖女儿呦,都知道拉小手了?”   温然立刻松开江舸的手。   “行了,别装了,我都听林琅说了。”   温然:“……,她说什么了?”   “唔,也没说啥过分的,就是跟我谈了下你最近的表现,听说还不太乐意让江舸搬出去住?果然是我亲闺女,这才几个月啊,就着急证明你爹我的话是对的了。爸爸有你这样的女儿很高兴!”   “……”温然一阵晕眩,合着这林琅就是温景钰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她瞥了江舸一眼,后者仍保持得体微笑,但脸已通红。她当机立断,拉起江舸:“爸,我跟您亲爱的女婿叙叙旧,您就在这继续遐想吧。”   温然拉着江舸到了内室,随便进了个看起来像是客房的房间。房间内拉着窗帘,光线昏暗。温然也未急着开灯,随手指向椅子,让江舸先坐下来。   “你去哪了?”   江舸抿紧嘴,摇了摇头。   “不能告诉我?”   江舸点了点头。   “……”温然故意捂着心口,下一秒挤出两滴眼泪“真的不能说?”   江舸有些慌:“就在隔壁的酒店。”   温然瞬间恢复正常:“哼,果然是林琅那家伙,胳膊肘向外拐,也不知道温景钰那老头给了她什么好处。”   “……”   温然又看向江舸:“一会我们出去之后,你能控制的住自己吗?要是一不小心隐了身,那可就成爆炸新闻了。”   “尽量。”   得到江舸的回答后,温然刚想与江舸出去,便听到门锁嘎登一转,门被锁上。紧接着,吕淼悠闲的声音传来:“温然,你们俩就好好享受享受二人世界吧,到草坪上那种抛头露脸的活交给我就好了。”   “……”温然低声骂了一句,而后掏出手机,向温景钰求救。   挂了电话后,温然走到床边坐下来。   江舸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几步走过去,俯下~身,用尽全力抱住她。他穿着刚换的新衣,有股淡淡的衣革的味道。   他很用力,让她有一瞬的恍惚。   良久,他松开她,脸上笑容未变。   温然下意识的摸了摸已经红透了的脸,还好没有开灯,否则一定要被江舸笑话。   可即便如此,她的心跳仍有些快,轻声问道:“怎么了?”   江舸挨着她坐下:“只是想抱抱你。”   虽是秋天,房间里还是有些闷热,江舸解开外套的扣子,看了看手机:“温导大概一时半会不会过来给我们开门了。”   温然亦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十分钟前她向父上大人求救,现在还没有人过来给他们开门,只能证明,父上大人又想让他们单独呆在一起以便培养感情了。不知怎的,她竟没有不满,甚至还有些小开心。   “我今天回去。”他的嗓音淡淡的,很坚定。   温然失笑:“林琅这么快就终止战略了?”   他摇头:“我只是觉得,做这些都没有必要。你说得对,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听江舸如此说,温然却不太想顺其自然了,此时的感觉就好像是被谁拒绝了一样。她扭过头,有些郁闷的用手撑着头,发呆。   他微微侧头,笑容温柔,目光落在温然脖子上戴着的项链上:“这个项链你还带着?”   温然低头,手抓~住项链,仍没有看江舸,语气不善:“想收回去?”   “不是。”他微笑“其实这条项链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跟着我也有几十年了。”   “几十年?”温然微微震惊“你多大了?”   江舸伸出手算了算:“大概有一百多岁了。”   温然吃惊的站起来,面向江舸:“你有这么大了?你看着就像二十多岁的人一样。”   江舸笑:“我们的平均寿命比人类要长一些,白爷爷今年已经有三百岁了。”   白老头的形象在温然脑中浮现,也就是说,要等到两百年以后,江舸才会像白老头一样老去。果然人和鬼还是有差别存在的,温然泄~了气,无精打采的重新坐到床~上。   江舸好奇:“你怎么了?”   温然心里不舒服:“等几十年之后,我老了,你却还是跟现在一样年轻。江舸,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既然注定没有结果,为何又给了一个开端。   江舸一怔,随即笑道:“我说过,我会一直留在这里,等着你和温导都老去,我不能和你们一同老去,但我可以用我的一生守护你们。中国有转生的传说,兴许转生后的你遇到的还是我。”   从未料到江舸会将这样的话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温然鼻子一酸,好像将来要分别的日子已经到来。   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左方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挠墙声,声音愈来愈大。   江舸最先反应过来,起身打开了房间的灯,刺眼的光线骤然亮起,两人这才注意到,房间内还有一个可以通到隔壁房间的门。那阵挠墙的声音,就是从隔壁传来的。两人对视一眼,一齐走到了房门旁。   侧耳听去,声音未断,只是速度逐渐缓慢。   江舸握着房门的把手,尝试着转了转,门被上了锁,文丝未动。他蹲下~身,查看了半晌锁眼,然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小针,将细针伸进锁眼捣鼓了几下,嘎登一声,锁开了。   温然跟在江舸后面,走进隔壁的房间。   隔壁的房间比他们先前呆着的房间更加昏暗,摆设倒是一致,看起来都是客房。屋内的人听到开门声,呻~吟声更大,温然将四周都看了一遍,却没发现任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     ☆、part18   江舸摸着黑找到电灯的开关,灯光亮起,温然才注意到一个身着红裙的女子蜷缩在房间内的小沙发旁边。   女子像是突发了什么疾病,表情痛苦,右手一直抓着胸口。   温然仔细打量着女子,赫然发现她就是今天的女主角——谢珊。谢珊已有六十岁,因平时保养的好,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个刚到四十的中年妇女。若不是温然从小看她的戏长大,对她比较熟悉,旁人一定想不到这女子就是谢珊。   谢珊的左手一直指着江舸,江舸低头看了看自己,并未有什么异常。他猛地回头,发现自己身后是一个柜子,柜子上有暗锁,隔着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放着一个白色的小药瓶。   她是在要应急的药。   江舸尝试着打开暗锁,试了几次都未成功,无奈之下,只得用胳膊肘将玻璃捣碎,而后把药瓶拿了出来。   来不及顾忌江舸有没有受伤,温然拿到药瓶后,立刻倒出两个小药丸,喂谢珊吃下去。吃了药的谢珊神色渐渐平静,温然扶着她躺倒床~上,才有功夫去查看江舸的伤势。   因为穿着黑外套,从外观上并不能看出来什么,温然强迫他将外套脱了下来。   “温然,我真的没事。”   虽然江舸已经强调了好几遍,温然还是有些不放心,再三确认他的胳膊只是有些发青后,才将心放回到肚子里。   温然小声责怪道:“屋子里有这么多东西,干嘛直接用胳膊,划伤了怎么办。”   他微赧:“情况紧急。”   吃了药又休息了半晌的谢珊情况好了许多,扶着床铺坐了起来,猛地咳嗽了两声。见谢珊起来,温然连忙走上前:“您没事吧,需不需要叫救护车,到医院检查一下?”   谢珊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老~毛病了,吃了药,过会儿就好了。”   温然点头,注意到谢珊身上的红裙:“今天不是您的生日吗,您不用去招待客人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呵。”谢珊忽然冷笑了两声,看着温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是温然吧,我记得你。”   “是。”   谢珊又看向江舸:“这位是?”   “这是我的丈夫,江舸。”   “对,是听说你结婚了,瞧我这记性,这都给忘了。”   温然皱着眉:“您刚才……”   谢珊摆了摆手:“都是家事,多说无益,今天的事希望你能保守秘密,不要说出去。”   略有迟疑后,温然还是点了点头。她实在有些搞不懂谢珊的意思,只是病情发作,到了隐瞒实情不要说出去的地步了吗?更何况谢珊的病情,在圈内基本上是人尽皆知的。   谢珊借了温然的手机,给自己的儿子打了电话,很快,便有人将他们三人放了出去。   而此时,温景钰正在草坪上喝的尽兴。见温然和江舸这么快便被放了出来,揉了揉眼,先温然一步拉下脸。调整好表情后,站在原地等着温然与江舸走近。   还没等温然开口说话,温景钰便将两人一顿训斥:“你们俩怎么回事!去哪了!还打电话让我给你们开门,说的地址那么难找,我怎么找的到?!这是公众场合,会被人笑话!听到没!你俩要是再……”   “停停停。”温然扯了扯嘴角,打断温景钰“别装了,那个房间您从这都能看得到。”   温景钰:“……,哦,好。”   温然好奇道:“爸,您跟谢珊熟吗?”   “有过几次交集,谈不上熟,怎么了?”   温然看向正走向草坪中央的麦克风的谢珊:“方才她心脏~病发作,恰好遇到我们俩,才捡回来一条命。奇怪的是,她特意叮嘱我们不要向外人提起。”   温景钰看了看温然:“她都不让你跟别人说了,你还跟我说?”   ……,这是重点吗?   “不是,我是觉得这种事没必要特意叮嘱。”   “啧啧啧。”温景钰摇了摇头“我的亲闺女呦,你是要当福尔摩斯啊,名侦探柯南啊?爸爸怎么告诉的你,别对什么事都有好奇心。”   温然:“可是我总觉得她这样说有些别扭,你不觉得这更像是有人故意的吗?一个患有心脏~病的人,在生日当天单独到一个客房,救命的药还被锁了起来。得救后还特意嘱咐不要对别人说。”   “你这么说,是有些奇怪,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对了,谢珊和吕淼不是远方亲戚吗,她也许知道什么。反正你就不要去多嘴了,乖,你就老老实实的看着你的江舸吧。”   “……”温然看向江舸,后者忽然被提名,还有些茫然。温然叹口气“谢珊好歹是我的前辈,我从小就很喜欢她,希望她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生日聚会一直持续到晚上,众明星难得有一整天的空闲时间聊天说话,气氛倒也融洽。   温然刚离开江舸几分钟,便又有几个小姑娘围了上去。她们大多是新人演员,与谢珊有些交集,所以受邀。   温然歪着头看了半晌,江舸一直与那几个新人演员谈笑风生,很自如。她又仔细想了想,江舸的长相确实是在场所有人中的佼佼者,可自己还在现场,那几个女孩也没什么必要和自己结下梁子。一扭头,看见站在自己身边,举止优雅的吕淼。   “你找这几个新人围着江舸,是在向我示威吗?”   旁边没有别人,吕淼说话也有些放肆:“怎么会呢,我只是在提醒你,看好自己的老公。相信我,男人都是一样的生物,喏,你看他,不是慢慢的适应了吗。”   温然顺着吕淼的目光看去,淡笑:“是,我看到了,修养很好。吕淼,非常感谢你让我发现他的优点,还有什么事吗?”   “你呀,死鸭子嘴硬,心里就没一点不舒服?”吕淼悠闲的端着酒杯“你就在这里慢慢欣赏吧,我呀,要去看看我的姨妈了。”   吕淼的姨妈便是谢珊。   温然忽然叫住要走的吕淼,语气有些不自然:“吕淼,那个,谢老师的病还好吗?”   “噗,你这是在问我吗?温然,你别忘了咱俩的关系,这种朋友间的对话还是不要在咱俩之间出现的好。乖,我先回去了。”   看着吕淼离开的背影,温然略有担忧,谢珊的状况看起来确实不好。   温景钰与熟人联络完感情后,见温然神情不似平常,心知她还在担心谢珊的身体,便走上前安慰:“你呀,就别担心谢珊了,吉人自有天相,这也不是你能管得了的。有时间多跟江舸促进促进感情,虽然强迫你俩结婚的是我,但我本身也是希望你俩真的能慢慢有感情,知道吗?”   温然点点头,浅笑着朝江舸努了努嘴:“你赶紧去管管你的女婿吧,看被小姑娘们围着都乐成一朵花了。”   温景钰见江舸又与新人们聊天,眉一竖,器宇轩昂的朝着江舸走去。温景钰刚离开,啪啪啪三声便在背后响起,身后的气压瞬间降低。   “原来温影后和新婚丈夫是假结婚啊,可喜可贺。”   温然一惊,转头,看着面无表情何清阳,笑道:“不好意思,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怎么,我说的不是中国话吗?”何清阳眯着眼睛看着温然“不光是假结婚,似乎与吕淼的关系也不像媒体报道的那般亲密,说是朋友,却更像是敌人。”   温然笑:“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如果想要诬陷的话,我不介意走法~律程序。”   “呵呵。”何清阳冷笑“娱乐圈果然是个有意思的地方,里面都是你这种人,想没戏看都不行。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他的笑声像是一块砖头,重重的砸在温然的心上,她努力的作出自然的表情,可何清阳锐利的目光却轻而易举的将温然看透。他再次冷笑,而后利落的转身离开。瘦削的身影消失在温然的视野里,温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如果何清阳把今天所听到的,告诉了别人,该如何是好。   为今之计,也只有死不承认了。   温然调整好呼吸,朝江舸走去。后者身边已没什么人,温然向右看去,先前围着江舸的那几人正在跟自己的父上大人聊的正欢。   ……,合着父上大人是因为没有小姑娘找他聊天才生气的吗?   温然站到江舸旁边,低声道:“如果以后遇到何清阳,他说什么都不要理他。”   听到何清阳的名字,江舸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察觉到江舸的异常,温然再次好奇道:“为什么一提到何清阳你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他勉强笑了笑:“没,我都不认识他,你想多了。”   温然心中奇怪,见江舸不愿多说,也未多问。   江舸忽然牵起温然的手,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淡漠,温然更奇怪,顺着江舸的目光看去,是何清阳远远的站在一边,目光似乎正落在两人身上。   温然眉头紧锁,下意识的握紧江舸的手,心中不好的预感愈来愈浓。   “你新接的那部戏,编剧是何清阳。” 作者有话要说:     ☆、part19 作者有话要说:  愉快的码了两天新坑,发现这篇文文存稿不多了哈哈哈哈~【为什么会笑?   何清阳的剧本一向大受好评,许多演员为了出演他的剧争得头破血流。这一次温然能够接下剧本,也少不了经纪人背后做的工作。   只是那时候还未正式与何清阳打交道,心中并未多想,现在自己的秘密被何清阳发现,心中难免有个疙瘩。   温然的新戏是年代剧,大部分戏份需在上海拍摄。刚回家没到两天的温然,还没缓过神来,就又提着行李箱匆匆进了下一个剧组。   据以往与何清阳有过合作的演员称,何清阳从不会出现在剧组,温然知道后放心不少。谁知进组的第一天,便和何清阳撞了个正着。   何清阳见到温然后,嘴角微微下撇,一脸的嫌弃,特意绕过温然,未与她说过一句话。   不说话也好,省的她总想着怎么回他的话,过的还不自在。   温然很快进入角色,第一场拍摄很顺利。   这期间,何清阳一直坐在导演旁边,翘着二郎腿,架子比导演都要大许多。也难怪何清阳如此,听闻他的父母是某集团的董事,家里有钱又有地位,一般人惹不起。   临近傍晚,最后一场戏拍摄完毕,温然回到化妆间卸妆,待一切都打理好后,已经很晚。温然摸了摸不停的发着信号的肚子,准备去吃晚饭。   刚打开化妆间的门,便迎面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里。   温然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迅速后退,微微鞠躬:“不好意思,没撞疼你吧?”待她抬起头,才发现撞上的人是何清阳。后者冷着脸,伸手弹了弹被温然弄出褶皱的西装,更加嫌弃。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然后微笑:“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把衣服送到洗衣店去,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呵呵。”他嘲讽的笑了一声,故意加重了音节,伸手牢牢的抓~住温然的手腕“衣服倒是无妨,只是我今天看了你的戏份后发现你一点都没理解角色的内涵,可否一起吃个饭,详细了解下?”   她轻笑,语气温和:“剧本虽然是您写的,但是我们作为演员,也有自己的理解。一千个读者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您不会是想要强迫我按照您的想法去演这个角色吧?”   “怎么会,编剧和演员聊聊剧本谈谈角色,难道不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温然沉默,余光看了一眼化妆间的工作人员,他们虽然还在做着自己的事情,但无一例外的都正竖着耳朵听着温然与何清阳的对话。现在这种情况,多纠缠无异。她点头,微笑:“好,我请您。”   见温然同意,何清阳才松开温然的手,瞥了温然一眼:“不必,我虽然没你挣得多,但一顿饭钱还是出的起的。”   何清阳选了一家川菜馆,正是吃饭的点,馆内人很多。温然带着墨镜,小心的避开闲杂人,跟着何清阳进了最里面的包间。   包间不大不小,装饰淡雅,很符何清阳的胃口。他满意的点点头,温然却没什么兴致,何清阳对她有敌意,这是她的第一感觉。   温然表面上还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实际上每一个动作都极其拘谨,生怕何清阳忽然提起她和江舸的事。而何清阳却好像真的只是来闲聊吃饭的,说了几句对角色的理解后便自顾自的低头用餐。   他用餐时的举止很优雅,温然觉得似曾相识。   何清阳说的那几点,温然自认都对,是她没有理解到位,但是何清阳叫自己一起吃饭的目的就只是这个?   仿佛知道温然心中的疑问,他放下筷子:“我说了,我是想与你谈一下角色的问题,你以为我想对你怎么样?就算我想对你怎么样,你也只不过是假结婚,实际上你还是单身,我的行为举动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说的很对,温然笑:“我当然相信您的人品,只是假结婚这事您是听谁说的呢?您告诉我来源,我也好去告他污蔑。”   “哦,呵,呵,第一次听说有人要告自己的。您出庭的时候别忘记通知我一声,我也好去看看您是如何一人分饰两角,游走在被告席与原告席来展现您高超的演技。”话语之中依然有嘲讽意味。   她不可置否,淡淡一笑,低下头来吃自己的饭。   而后何清阳再未与她多说什么,只是又强调了几遍角色问题后便开车将她送到酒店楼下。   她仔细琢磨着何清阳的话,未注意到自己身边一直跟着一个人。两人并肩走了一路,直到走到电梯门口,温然一抬头,才从电梯门上看到自己身边还有一人。她吓了一跳,来人却笑容温和。   “你……不在家里呆着,跑到上海做什么?”   江舸耸了耸肩:“林琅逼着我来的。”   “……”   如今已入严冬,上海虽在南方,冷风却刺骨的很。温然裹着羽绒服,还觉得有些冷意,见江舸只穿着一件单衣,心一软,便默认江舸跟着自己了。   温然本想再给江舸开个房间,可因拍戏的人多,酒店已满员,再加上二人关系已公布,分房住传出去不好,便只得将江舸带回自己的房间。   江舸倒不太在意:“等林琅去横店拍戏,我就回去。”   她问:“林琅什么时候走?”   “明天。”   恩,走的真快啊……小小的失落后,她又打起精神,扯了扯江舸身上的单衣:“这么冷的天,你不冷吗?”他的手很凉,神色却没有异常。他笑笑:“我不怕冷。”   犹豫了下后,温然让助理找来了一件男式的羽绒服给江舸:“我看着冷。”   他俊眉微挑,顺从的穿上。   温然站在原地看了江舸半晌:“房间里开着空调,你,很冷吗?”   江舸一怔,尴尬的笑笑,又将羽绒服脱了下来。   “你没有接新戏?”温然转身找了个纸杯,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江舸。后者一边接过水,一边摇头“经纪人说过段时间会帮我争取一个男一号。”   温然:“也别太眼高手低,有的剧男配角比男主角出彩的多,你还是先锻炼好演技才是正道,其他都靠不住。”   他温和的点点头,换了个话题:“我去你们剧组的时候他们说你已经回酒店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何清阳叫我去吃晚饭。”她摆~弄着手里的手机,漫不经心的回答,未注意到他微微变了的脸色。   他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闷闷的应了一声:“哦,你早点休息。”   冬天的夜晚总有种说不出的亮堂,上海虽未下雪,可皎月就跟被白雪覆盖了似的,耀眼明亮。几近凌晨一点,繁华的上海褪去表面的光鲜亮丽,昏暗的路灯勉强撑起这一路的光芒。   何清阳住在温然隔壁的酒店,他已习惯晚睡,凌晨一点对于他来说还早的很。   房间内,他坐在电脑桌前,电脑的屏幕亮着,页面是一个word文档。他正写他的新戏,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跳跃。   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的静谧,他蹙起眉,不耐烦的起身,打开房门。   看见来客,他有一些惊讶,但仍旧让了路,让来人进屋。   他径直走向电脑,没有要招待客人的意思:“怎么,温然派你来找我谈判了吗?天地良心,我可什么都没干。”   江舸面无表情,站在何清阳身后,反问:“你想干什么?”   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他扬起头:“我想干什么,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是我什么人,轮得到你来管我吗。”   “你不必跟我装傻,现在请你告诉我,从不到片场的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与温然一起吃了晚饭?”江舸的声音渐冷,房间内的温度骤然下降。   何清阳更不耐烦,冷着脸:“我知道你们是假结婚,不用跟我装,我做什么也不需要向你解释。”   江舸站的笔直,微微吸了口气:“何清阳,你不必因为针对我而去缠着温然。”   何清阳好笑道:“我说江先生,你我素不相识,我为什么要去针对你。我现在来回答你上一个问题,我喜欢温然的性格,她也是假结婚,我请她吃顿饭,有什么不可以吗?”   江舸一怔,俯身直视着何清阳的眼睛,一字一顿:“你不认识我?”   “我为什么会认识你?”何清阳起身,推开江舸,冷眼看着后者。后者迟疑了一秒,再次问了一遍:“你真的不认识我?”   “江先生,你抽风抽够了吗?够了就赶紧走吧,现在是凌晨两点,我需要休息。”   江舸收起略诧异的表情,淡然的看着何清阳:“不好意思,冒犯了。”他转身向门外走去,忽然又停住脚步,侧头:“温然是我的妻子,希望您离她远点。”   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江舸的心思渐渐沉了下去,表情也逐渐冷峻。   他怎么可能会认错何清阳,就是化成灰,他也认识。   回到温然住着的酒店楼下站定,他扬起头,看着温然所在的房间,表情渐渐柔和。他摸了摸温然特意给他找来的羽绒服,快步走进酒店。      ☆、part20   尽管江舸已经尽量不弄出声响,可开门的声音还是吵醒了温然。   温然裹着被子坐起来,迷迷糊糊中见江舸走进来,立刻清醒。伸手整了整早已凌乱的长发,问:“你又出去瞎逛了?”   ……,什么叫瞎逛?   温然叹然:“真怕你有一天迷路回不来了。”   ……,他不是路痴好吗。   江舸轻咳两声,脱下外套挂好,然后准备坐在椅子上休息。温然看着江舸从容的坐下,心中过意不去:“坐一夜会不会很累?要不咱俩换换,你先好好休息休息,明天不是还要坐飞机吗。”   “无妨。”江舸眼中含笑“你明天还要拍戏,早点休息吧。”   她明明是被江舸吵醒的。   温然重新躺下,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余光见江舸已经阖上眼准备休息,腾地一声又坐了起来:“要不你上来休息吧,反正也是双人床。”   江舸眨了眨眼,待明白温然的意思后,脸色在瞬间变红。不过他早已习惯自己的“脸红症”,亦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他默默的将头扭向别处,有些结巴:“不,不用了。”   原本并没有觉得如何的温然,看到江舸的反应后,默默的重新躺了回去。她捂着胸口,感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的愈来愈快,气氛更加暧昧。   这寒冬腊月的,温然就像生活在热带一样。   她偷偷的瞄了一眼江舸,后者倒是已经坦然。   江舸仰着头,忽然轻声问道:“睡了吗?”   温然将头埋在被子里,小声应道:“没。”   “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他仰头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好似身在空旷的原野。   闻言,温然露出两个眼睛,想了想:“我想过的生活,是想演戏的时候可以演演戏,想旅游的时候可以出去走一走。不必每时每刻都要注意自己形象,也不用与形形□□的人勾心斗角。江舸,在你们那里,也会有许多人勾心斗角吗?”她很好奇他的世界。   江舸摇头:“我们那里的矛盾,一般是与人类的矛盾,我们这些在自己家里不出来的,生活的都很平静。”   “那……你们那里也会像人类一样,结婚生子?”   “会。”江舸坐直“不过我们那里没有离婚制度,如果结婚,就要一起过一辈子。”   不能离婚?她好奇:“如果结婚之后发现两人不太合适,也不能离婚吗?”   他轻笑:“所以选择对象的时候要谨慎。”   一个不能离婚的地方,温然竟有些喜欢那里了。她忽然又想到,按照江舸家里的规则,他们岂不是不能离婚了?   “你们那有这样的规定,你还与我结婚,以后怎么离啊?”   江舸一怔:“我,没想过离婚。”   “……”温然心跳漏了一拍,咽了口唾沫“这,这样啊。”她再次用被子遮住脸,心中乱糟糟的。   她一直没有喜欢的人,所以对父上大人强加的这段婚姻也没有太大的抵触,可是,他们二人真的能在一起一辈子吗。江舸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回到属于他的地方,即便他留下,待温然成了一个老妇人,江舸却仍然会如现在这般年轻。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能走到一起呢。   她忽然有些心酸,心情在瞬间跌至谷底。   第二日醒来,温然仍有些低落。江舸已经订好回去的机票,与温然一起用完早餐后,将温然送到片场。   江舸是下午的飞机,上午便留在了片场。   巧的是,何清阳也来了。   温然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与江舸告别后,像往常一样去了化妆间。   何清阳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外面套着长棉服,看见江舸,脚步顿住。徐步走至江舸前,冷笑:“来探班?看起来倒真的挺像新婚夫妻,怎么,做样子给媒体看?”   “与你无关。”江舸不愿与何清阳过多纠缠,抄着口袋,转身要走。何清阳忽然拉住江舸,后者在瞬间挣脱开,顺势转身擒住何清阳的右臂。   两人的动作很大,霎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江舸侧头看了何清阳一眼,松了手。他靠近何清阳:“既然你说不认得我,我就信你。不过,何清阳,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打温然的主意。”   “我打不打温然的主意,似乎也与你无关,怎么,你们已经是实质上的夫妻了?”何清阳整了整棉服,转身正好看到导演:“导演,江舸,想来客串一下,您没意见吧?”   江舸蹙眉,看着何清阳,思索后者在打什么主意。何清阳亦没什么好脸色:“公平竞争,不敢吗?”   “不过是客串个角色。”江舸笑起来“没什么不敢的。不过,你应该要搞清楚,我与温然已经结婚,目前还没有离婚的打算,我与你之间没有公平可言。”   “……”   换好衣服、化好妆的温然刚出来,便听到了江舸要留下来拍戏的消息。她有些懵,江舸还没有到如此受人欢迎的地步吧,来探个班,就被留下来演戏了?   然此刻江舸已被带去换戏服,温然找了一圈也未找到他,倒是何清阳一直优哉游哉的坐在一边,看着温然到处乱转。   他随手拿起一瓶水,优雅的拧开瓶盖,咕咚喝了一大口。   温然察觉到何清阳一直在看着自己,皱了皱眉,走了过去:“有事吗?”   何清阳轻笑:“找江舸?”   “你似乎对我的事情特别感兴趣。”温然收起笑容,神色冷淡。   何清阳眯着眼,笑:“怎么,察觉到了?”   “……”温然垂眸,整理了下情绪“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不妨直说,毕竟我也没什么心思跟你周旋。”   “你想太多。”他顿了顿“晚上一起吃饭?”   温然:“现在好像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吧?听他们说,是你把江舸留下的?”   他未承认,也未否认。   “您权利大,我管不着您,只是希望您以后离我们两个小角色远一些,别被彼此的刺伤到。”在何清阳面前,温然全然没有往日的礼数,何清阳这个人,怪怪的,不需要这些东西。   江舸穿着马褂,跟着工作人员走出来来,见何清阳与温然站在一起,神色不似往常。随即走到温然身边,两人相视一笑,并肩离开。   温然与江舸走到一旁无人处:“你怎么答应他留下来了,不是今天的飞机吗?”   “他说,恩,帮我报销机票。”江舸一脸纯真无邪。   “……”温然的嘴角抽了抽,伸出手扯了扯江舸的耳朵,咬牙“你就差这几块钱啊。”   江舸捂着耳朵:“小一千呢,能吃多少顿饭。”   温然愤然:“你是有多担心吃不上饭?你放心,我养得起你,等等,你不是不喜欢吃饭吗?咦,你不喜欢吃饭怎么还一直学做饭啊?”   他眨了眨眼:“不是给你做的吗。”   “……”   话题为何忽然这么暧昧了?   她默默的转过身,一颗跳的愈来愈快的小心脏怎么也不受控制。她忽然有点慌乱起来,自己这不是真的……喜欢上江舸了吧。   反观江舸,说的话明明带着暧昧,却脸不红心不跳,一点反应也没有。   哦,果然男性都是一种适应能力极强的生物。   江舸是临时客串的角色,与温然并没有多少对手戏。江舸早早的拍完了自己的戏份,在片场等着温然一起回酒店。   整整一天,何清阳都守在这里。   江舸对何清阳带有天生的敌意,何清阳亦是如此。两人一站一坐,挨得极近,却都没有开口说话。   在温然的印象中,江舸的脾气一直都是极好的,她从未见过他翻脸。可是他对待何清阳的态度,的确令人生疑。江舸刚到这里小半年,温然几乎一直与他在一起,他认识的每一个人温然都了如指掌。   可温然从未听说过,江舸与何清阳有什么联系。   两个从未有过联系的人,第一次见面就如同仇敌狭路相逢一样。   何清阳瞥了一眼江舸,冷淡道:“能名正言顺的留下来,可要感谢我。”   江舸平静的回答:“没有你我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留下来。”   “你这是挑战我的好胜心,江舸。”   于是在温然拍完戏后,见到的场面就是,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   唔,这种感觉……还是怪怪的。   温然本想与江舸一起把晚饭解决掉,却没想到何清阳一直跟着二人,直到进了同一个餐厅。前两人找了个靠窗的餐桌,后者自然而然的挨着江舸坐下,神色依旧冷冰冰的。   天色已不早,过了晚饭点,餐厅内几乎没有人,温然便也放松了许多。她好笑的看着何清阳:“我们两个吃饭,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们?”   “为了证明,男人的好胜心。”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像是在说着什么家常。   江舸闻言,低了低头,看向何清阳,忽然起身,绕开后者,坐到温然旁边。动作的全程都很自然,他淡定的朝着服务员招了招手,开始点菜。   何清阳敲了敲桌面,也未顾服务员惊喜的目光,凉凉的看着神色淡然的江舸:“这是,应战吗?”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卖萌~喜欢的小伙伴收藏一下吧~【只是听说收藏涨积分,憋揍我   ☆、part21   尴尬的气氛迅速在三人周遭蔓延,餐厅内的乐曲戛然而止,就连服务员也不知所措的看看江舸,又看看何清阳,最终把目光落在了温然身上。   温然笑笑,推了推江舸:“快点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江舸点头,随意点了几个小菜,便将菜单递给服务员。后者如释负重,接过菜单,一路小跑着回到后厨。   等待上餐的空闲时间,气氛更加尴尬。   温然偷瞄了一眼江舸,莫名的沉不住气,看向对面的何清阳:“何编剧,你我无冤无仇,跟我们也是才认识,总这样跟着我们不太好吧。”   “才认识?”他弯了弯唇角“看江先生的反应,似乎与我早已熟识,不然也不会凌晨两点跑到我的房间里去。”   凌晨两点,江舸去何清阳的房间?这……好像哪里不对。   江舸笑笑,不可置否。   “温然。”何清阳看向温然“作为你暂时的追求者,我不得不给你提个醒,听说谢珊上一次发病的时候,是你在她的身边?”   他说的大概是谢珊生日聚会的那一次,温然警惕的点点头,不知何清阳唱的又是哪一出。   何清阳一脸惋惜:“最新消息,谢珊十分钟前去世,据说是心脏病突发,遗产名单里有你的名字。恭喜你,引火烧身。”   温然心中一颤,将何清阳的话在心中回想了两三遍,才能够接受这个消息,心里很堵。谢珊是她敬重的前辈,是一名真真正正的艺术家。前几日她还参加了谢珊的生日会,而再一次得到她的消息,却是死亡的噩耗。   她一只手掐住自己的大腿,神色没有太多的变化。江舸微微低头,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迟钝了一秒,忽然将手放在了她的手上。   她身子微微一颤,手心麻麻的。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如常的看着何清阳:“我和谢老师只有几面之缘,上一次出于巧合,我和江舸恰好帮了她一把,她的遗产名单里若有我,我也可以理解。只是,你说的引火烧身是什么意思?”   服务员恰好过来上餐,何清阳待服务员走后才开口:“听说吕淼和谢珊的关系很好,两人是亲戚,你又和吕淼不和,现在得了谢珊的部分遗产,你认为她会怎么做?”   吕淼一定会找点毛病来为难温然,她喜欢做这种事情。温然看向江舸,若是名单里有她,那么也一定有江舸。   江舸亦看着她,笑笑:“捐了吧。”   这大概是最好的办法。   这顿饭吃的并不愉快,一是温然得知谢珊去世的消息,二是有何清阳搅局。直到她回了酒店,才稍稍回神,并且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事情。   江舸还要在这里呆几天,所以,他们还要继续住在一个房间里?!   温然开始心神不宁。   回到房间后,随手拿起自己的睡衣,一边警惕的看着江舸,一边走向洗手间。江舸被温然看的莫名其妙,不解的回看着她。   后者最终在洗手间门口停住脚步,表情紧张:“我要洗澡,你别过来。”   江舸歪了歪头:“我为什么要过去?”   “……”他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温然放心的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的门刚关上,江舸便转过身,摸了摸迅速发烫的脸,松了松领带。   哼着小曲儿洗着澡,澡洗到一半,温然又想到另一个重要问题。   今晚江舸睡在哪?   一天两天可以对付,但他未来的几天都要留在这里,总不能天天坐着睡觉。就算他愿意,咳,温然也……不太忍心。   在洗手间里磨蹭半晌,温然才穿好睡衣出去。   房间内的江舸找了两张椅子,拼凑在一起,人已经躺了上去。他身上还穿着西裤和衬衫,看起来有些疲惫。   温然踮起脚尖,走到他身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有反应。   要不,今晚这床就暂时让给他睡一次?   唔,毕竟是同组的演员,关系又比较特殊,互相关心是应该的。她才不是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才想让他去床上睡呢。   温然打定主意,开始琢磨怎么将江舸移到床上去。   拽?拽不动。拖?肯定会弄醒他。似乎也没什么好办法。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江舸猛然睁开双眼,揉了揉眼,不解的看着穿着白色睡衣站在自己旁边的温然。   温然被他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你累了?反正你还要在这里呆好几天,要不今晚你去床上睡吧。”   他坐起身,摇摇头:“不用。”   见他一脸疲惫,温然于心不忍,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去吧,我没关系,我以前拍夜戏的时候,经常坐着睡觉,已经习惯了。”   江舸仍旧不愿,站起来,将脖子上挂着的领带完全扯了下来:“我不需要,你睡吧。”   声音不大,却很坚决。温然有些恼,靠近江舸一步,拉着他的胳膊,想要将他拉到床上去。   许是地板太滑,又或者是温然的鞋上还沾有水,她脚下一滑,拽着江舸一起倒在了床上。   江舸一手在床上撑着,一手扶着温然的腰,她只穿了件睡衣,江舸搂着她,手中软软的。他的全部重量都压在温然身上,她的头贴在他的胸口,愣了几秒。   屋内气温骤升,她浑身的血液都聚到了头部,僵硬的挪了一下头,对上他的目光。   她说:“天,天气不错。”   他点头赞同:“恩,明天,大概也会拍的很顺利。”   驴唇不对马嘴。   她的手搂着他的腰,忘了松手:“应该,应该会早点收工吧。”   他察觉到她的身子愈来愈热,脸色也是绯红,他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一时间谁都没有先说话。   还是门铃声拯救了两人已经死去的理智。   门铃声刚响,江舸便从床上弹了起来,衣服也未来得及整理,几步跑过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端着宵夜的服务员,见是江舸开门,连忙表示是自己送错了房间。等道完歉,服务员才仔细打量起江舸。   恩,衣衫不整,不太对劲。   服务员的脸亦红了起来:“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语毕,落荒而逃。   江舸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身子当即僵住,默默的转身看着温然。后者已经坐了起来,好不容易恢复镇定,一见江舸在看自己,又有些慌张。   她跳上床,蒙上被子,也忘了和江舸换位置睡觉的事。   江舸摸了摸鼻尖,关上门,看了眼表:“还很早,你要睡了吗?”   温然蒙着被子,声音很闷:“恩,晚安。”   “那你休息吧。”江舸顺手关了电灯,房间瞬间陷入黑暗中。他摸着黑走到椅子旁,听到他动椅子的声音,温然也不知是哪根神经抽了:“咳,不然,一起睡吧,反正……那个,床很大。”   虽然说的不连贯,但意思很清楚,江舸石化了两秒。   温然见他没反应,便起身下了床,将椅子上的被子抱到床上,努力装的气定神闲:“睡吧,晚安。”   于是,两人不出意外的一夜无眠。   凌晨四点时,温然勉强睡着,天亮后再醒来,人就已经跑到了江舸怀里。   江舸侧卧在她身边,一只胳膊被她枕在头下,头发不如平日整齐,却更多几分清秀。温然轻轻翻了个身,正对着江舸,盯着他看了半晌,嘴角向上扬了扬。   今日没有江舸的戏份,他临时接到通知,要出去办些事情,温然便一人去了片场。   果不其然,何清阳又早早的等在了那里。   天气寒冷,温然站在原地,不住的跺脚,想要以此来取暖。何清阳体格健壮,自然不觉得冷,便顺手将工作人员提前为他准备的暖手宝扔给了温然。   温然下意识的接住,看清是何清阳后,皱了皱眉,又塞到何清阳手里。   “已经到了连我的东西都不愿意用的程度?”   温然目视前方,轻轻搓着手:“你目的不明,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好意?”   “目的不明?”何清阳罕见的笑起来,离温然极近“我都这样像你表达我对你的爱意了,你还说目的不明?”   温然不动声色:“何编剧,我以为我昨晚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你才见过我几次,就跟我说喜欢我,不觉得有些草率吗?”   “草率?”他夸张的挑了挑眉“都见过这么多次了,表达个爱意怎么了?知不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而且,我从未说过喜欢你,温小姐。”   何清阳的语气略有轻佻,温然心中不太舒服,奈何旁边有人,只能微笑着回答:“何编剧文学修养高,玩文字游戏我当然玩不过您。我这样的小女子实在配不上你这样的大编剧,不管你喜不喜欢我,都请您以后离我远点,谢谢。”   她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极大的叫嚷声。   何清阳抄着口袋,朝她身后一瞥,冷笑:“看来你的麻烦已经过来了,温然,考不考虑向我求助?或许我会善解人意的帮你把她打发走。”   来人的声音温然很熟悉,知道过会儿难免会有争执。她微微低了低头,然后学着他的语调:“善解人意的你还是把你的善良之心留给自己吧,最后说一遍,麻烦您离我远点,谢谢。”   她回过头,看着来人。 作者有话要说:     ☆、part22   吕淼极快的走向温然,表情狰狞,一口气冲到她面前,抬起手臂,“啪”的一声扇了温然一巴掌。她愤怒的盯着温然,双手抓~住温然的肩膀,声嘶力竭:“温然,你把我姨妈怎么了!我跟你再怎么吵,再怎么闹,也都没有上升到人的性命吧!我姨妈她知道咱俩不和,可是从来都没针对过你,你呢,你对她干了什么!”   温然抓~住吕淼的手腕,将她的手一点点拽了下来,后退了几步;“我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吕淼冷笑了两声,逼近温然“你糊弄谁呢!你以为我的智商都被狗吃了吗!我姨妈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犯了心脏~病,她死之前,除了她儿子,和她有身体接触的人只有你和那个江舸!”   温然蹙眉,侧身看了看已经聚拢过来的工作人员,叹口气。回头,看着吕淼:“狗要是吃了你的智商,都得变成智障。”   她伸手拉住吕淼,瞥了一眼正在看好戏的何清阳,用力将吕淼拽到一个没有人的房间。   “吕淼,谢珊跟我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害死她。再说了,我有什么机会害死她。”   “温然!”吕淼红着眼“我姨妈的通话记录,最后一个人是你!你跟她说了什么,才害得她突发心脏~病!”   她接着嚷道:“你跟她有过接触,又是最后一个跟她通过电话的人,现在遗产名单里还有你,温然,你还敢说你什么都没做!”   温然蹙眉,迅速的拿出手机,翻到昨天傍晚的通话记录。在何清阳告诉她谢珊去世的十几分钟前,的确有一个陌生的来电。   她不记得她有接过这个电话,大约是手机不小心碰到了接听键,所以吕淼才以为她与谢珊通过话。   “我没有接这个电话,我甚至不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她将手机递到吕淼面前“手机号没有备注,我是不小心按了接听键,我没有听到谢老师说了什么。还有,吕淼,上一次在生日聚会的时候,我和江舸遇到谢老师完全是个巧合。当然,这个巧合中还有你的功劳。”   温然凉凉的看着吕淼:“是你把我们锁到那间屋子里的。”   闻言,吕淼一愣,回想着自己那天做的事情,然后得出了一个不愿相信的答案,的确是她锁的门。   这事情真的与温然没关系?可她姨妈的病明明有了好转,怎么可能忽然去世。再者说,姨妈最后的电话的确是打给温然的,她核对过号码,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吕淼的气焰再次上涨:“你说你没接到电话,你有什么证据吗?”   温然沉默,她想了想,道:“当时我和江舸还有何清阳在一起,你可以去问他们,我有没有接过电话。”   “你当真?”吕淼想,即便江舸与温然是一伙的,何清阳却是刚与温然认识,应当不会故意帮着温然。她立刻跑了出去,将何清阳叫了进来。   后者悠闲的进了屋:“比起来问我这么无聊的问题,你们还不如去外面看看,已经有工作人员把你俩刚才吵架的事放到了网上。”   温然早料到会有这个结果,并不是很在意。   吕淼:“昨晚你一直和温然在一起?”   他一点都不意外,眉毛挑的高高的:“当然。”   吕淼又问:“她一直没有接过电话?”   “没有。”   何清阳的回答很明确,吕淼这才勉强相信。   温然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情,犹豫道:“谢老师和周围的人关系如何?”   吕淼擦了擦眼泪:“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那天……”温然犹豫了一下,她答应过谢珊不告诉别人,可现在事关重大,她又不能不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她抬头看了吕淼一眼,从未想过吕淼对谢珊的感情竟然如此深,吕淼给她的印象也稍有改观。   她不再犹豫:“她不让我将她犯心脏~病的事告诉别人。事实上,那天的事情挺奇怪。按理说,那天是谢老师的生日宴,她应该招待客人。可她却独自呆在客房的小隔间里,而且救命的药还被锁在柜子中。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那天,那天。”吕淼低下头,喃喃自语“那天我到了之后就没见过姨妈,表哥说姨妈还在卧室里休息。奇怪了,既然在卧室,又怎么会忽然跑到一个客厅的小隔间里。”   温然:“我劝你回去查一下走廊的监控录像,看一看谢老师到底是如何进的隔间。”   吕淼微微蹙眉,沉思半晌,冷冷的看了温然一眼,也不顾自己花了的妆容,抓起提包,跑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何清阳与温然。   男子的冷漠与淡然让温然心里不适,早先一直在心中的疑问此时忍不住说出了口。   “你与江舸认识,什么时候的事?”   何清阳像是听到了笑话:“是,我们认识,在谢珊的生日会上,他让我离你远点。”   仿佛料到何清阳会如此说,她的心更沉了几分:“你是说,在那之前你从来没见过江舸?”   “你对我和江舸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不如晚上一起吃个饭,我好好给你讲讲?听说江舸今天很晚才能回来。”   他的声音带着嘲讽,温然没在意,脑中想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她怕,怕自己的猜测成了事实。   温然抬脚:“我还要拍戏,再见。”   晚上,她还是被何清阳硬拉到了酒吧。酒吧人多吵闹,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温然。   何清阳点了酒水,翘着二郎腿,看着舞台上的年轻男女疯狂热舞。温然坐在他的对面,低头摆~弄着她的手机,与这热闹的世界格格不入。   早上吕淼与她吵架的新闻已经被上传到网上,还好没引起什么太大的水花,大概网友们对于这样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   温然收起手机,随手从桌子上拿了杯饮料。   酒吧内光线很暗,即便何清阳坐在她对面,她也不能看清他的表情。只知他的腿一直在有节奏的缓慢抖动,与酒吧的快节拍恰好相反。   他似乎正坐在一个安静的田野里,享受大自然的美妙。   两人安静的坐在酒吧内,何清阳未开口说话,温然也不想搭理他。只冷眼看着他喝了一杯又一杯,逐渐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集团的继承者,也喜欢喝闷酒?”温然指的是何清阳的身世。   意外的,他没有嘲讽回来,反而往温然身边靠了靠,很认真:“继承者?我可没打算继承公司。”   温然记得何清阳家中似乎只有他一个独子,便问:“你不继承公司,那公司怎么办?”   “公司,要我爸妈的孩子来继承才行,我只要安心的做我的编剧就可以。”他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温然手中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这话的信息量不小,温然诧异:“你是养子?”   他点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知道了何清阳的小秘密,温然倒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也给自己倒了杯啤酒,喝了一小口。   “我说,你怎么磨磨唧唧的,喝酒也不能痛快点,跟,跟她一点都不像。”   温然:“她?”   何清阳有些醉意:“她,就是她啊。”   “你在说什么?”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您是外国人啊,听不懂中国话?我说,你和她一点都不像,她比你果敢多的多。”他像孩子一样伸手比划着,形容着他口中的她到底比温然好多少。   “噗,何清阳,你不会是把我当成谁的替身,才嚷着说喜欢我要追我的吧?”   何清阳跌坐下去:“恩,你怎么知道的?我看见你的第一眼,觉得你就是她,可是现在看,你和她差距又很大。”   温然笑:“好,那你告诉我,你说的是谁,她人在哪?”   何清阳愣住,忽然痛苦的捂住头,喃喃自语:“她是谁?她是谁,我为什么记不得了,我为什么记不住她。”   温然纳闷:“你在说什么?你心中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吗?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谁。”   他无力的抬起头,目光呆滞:“我的确有个喜欢的人,可是,她是谁?我,我真的记不起来。我想知道她的模样,她的名字,她的声音,可是却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只知道,我失去她了,永远的失去她了。”   何清阳的声音忽然压的很低,他看向温然:“温然,你喜欢江舸吗,如果不喜欢,不如来喜欢我吧。”   在一瞬的呆愣后,温然笑了笑:“你是在邀请我去和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人吃醋吗,不好意思,没兴趣。”   他伸手,指尖慢慢靠近温然的脸,后者微笑,起身:“我送你回去。”   何清阳已经不省人事,温然将何清阳架在身上,围着围巾和墨镜,留意着有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好在天寒,晚上出来走动的人很少。   她费力的拉拽着何清阳,何清阳却忽然停住不肯动了,眼看着前面就是酒店,温然有些急。   何清阳扶着树干,微微的喘着气。温然用力拉了拉他,力气却不如他的大。他抬头看着温然,有些恍惚:“陆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大概是个短篇,十五万字左右,所以,恩似乎快要写完了。   文文的数据不太好【好吧,是很不好】,虽然不好。可是每次一点多刷新的时候新章节都会多个点击,我亲爱的小天使,你不知道这有多温暖我。   我也不知道小天使们会不会跟我一直走下去,最近码的字,很费劲,很累。大概我天生适合冷题材,娱乐圈部分,额,驾驭不了。   = =天,如果我彻底写灵异言情了,会不会就在冷题材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啊。   咳咳,最后宣传下新文【然而连名字都没有】,是我精心挑选的梗【狗血大梗】,开坑的时候欢迎围观~~   ☆、part23   温然想,他口中的陆滢大概就是他之前说的女孩。她将名字记在心中,以免何清阳再说他忘记了那女孩叫什么。   她身旁男人的眼睛越来越直,右手放在温然的脑后,反手让她倚在树干上。一双复杂的眸子盯着她,身子慢慢逼近。   温然心中一惊,却怎么也挣脱不出何清阳的禁锢,她只能把头扭向一边,脑中想到的却是江舸。   如果他在,何清阳也没有机会这样。   何清阳的头在温然耳边停住,气息吹在温然的耳朵上,暖暖的。   下一秒,何清阳像是被弹走,一股巨大的力量奋力向后拉他,他措手不及,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温然抬头,见到的却是江舸平静的脸。   江舸看了温然一眼,笑笑,又看向跌倒在地上的何清阳。片刻后,他走到意识仍不清醒的何清阳身边,蹲下,将他背了起来。   虽然在她的认知里,她并没做什么错事,但江舸忽然出现,她还是有点心虚。   她一声不吭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将何清阳送到何清阳的房间,然后沉默的转身回到他俩所在的酒店。   虽然她和何清阳并没有做什么,但她想,还是解释清楚的好。   二人回到房间,江舸从容的脱下外套,挽起袖子,想要去洗手间。   温然拉住江舸:“那个,我还是解释一下吧。今天是他非得拉着我去酒吧的,我本来不想跟他去,可是……恩,然后他就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江舸打断温然:“你没关系吗?”   温然愣:“什么?”   “吕淼。我在新闻上看到了,吕淼来找过你。”   温然有些茫然,不知江舸为何会忽然提起吕淼:“没关系,已经解释清楚了。”她顿了顿“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提吕淼,但是今晚的事我还是得跟你解释清楚。何清阳跟我说他不是他爸妈的亲生儿子,还有提过一个叫陆滢的女孩,他说……”   “你刚才说,他不是他父母亲生的孩子?”江舸蹙着眉,表情认真。   “是。”   江舸沉默,犹豫半晌后,抬头,看着温然:“温然,其实,何清阳和我是同类。”   温然眨了眨眼,她心中一直这样猜想,但始终都不敢确认。她问过江舸,江舸不愿多说,现在江舸自己说出口,她倒也轻松许多。   刚到这里的江舸,怎么会与何清阳认识,除非,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江舸的眉宇仍未展开:“他还跟你说什么了,陆滢是怎么回事?”   “他说的也挺乱的,大体就是,他好像之前有一个喜欢的人,但是不记得具体的事情。后来他喝醉了,冲着我叫陆滢,我想大概是他喜欢的人吧。”   江舸叹口气:“他几十年前就离开了,离开时我刚二十岁左右,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我怕,我怕……”   温然:“怕什么?”   “我怕我们去山区时,在林子里袭击我们的人,其实是他。”他的目光中仍有担忧。   温然有点晕:“等等,在山区中袭击我们的不是白爷爷吗?怎么扯到何清阳身上了,那时候我们都还没见过他。哦不,是我和他还没有过什么交集。”   江舸解释:“我一直都不认为那些事是白爷爷做的,毕竟做那些可能会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在我们那里,唯一与我算是有过节的就是何清阳,我们也算有几十年没见,他的容貌没什么变化,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你们有过节?很严重吗?”   江舸含糊道:“算是吧,总之你以后小心他一点。”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温然的好奇心解了一大半,反正自从与江舸相识后,与鬼相处就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再多一个怕什么。   满足之余却又有些失落,本以为江舸是因为何清阳对自己……才不喜欢何清阳的,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回事嘛。她咬了咬牙,真是不能指望这些鬼们有人的心思。   沉默了一会,江舸忽然又开了口:“经纪人今天跟我说,让我准备准备,过段时间进剧组。”   “有戏拍了?”温然点头“好事。”   江舸摸了摸鼻子:“恩,女主角是吕淼。”   “……”   她想骂人。   她想,她是个有度量的女子,她名不副实的丈夫跟风情万种的女演员一起演戏,只是工作上的需要,她应该支持。   于是,她说:“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恩,好像显得自己很小气。   她对自己强调,江舸和吕淼一起拍戏,就凭吕淼那本事,得把江舸的魂儿都勾走。所以,并不是她小气。   她哀怨的看着江舸。   看了半晌,忽然想到自己这目光实在不符合她追求自由恋爱,反对父母强娶强嫁的身份,于是大度道:“不就是拍个戏吗,拍吧拍吧。”   江舸看着温然变化丰富的表情,眨眨眼:“也是在上海拍。”   好吧,她心中平衡了点。   “我们早上见面时,怀疑谢老师的死有蹊跷,她回去调监控记录了。恩,你们过几天要在一起拍戏,关于这件事,能帮的话就帮帮。但是!”温然加重语气“仅限于这件事!平常没事的时候离她远点!”   他含笑:“好。”   温然很不放心:“你确定记住我说的话了?算了,你那榆木脑子,睡觉吧。”   说着,温然便脱了鞋子,往床~上爬。   两人关上灯,躺在床~上,温然的脑袋中仍有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搅在一起。她看了一眼特意离自己很远的江舸,后者闭着眼睛,呼吸声似乎有点沉重。   他的呼吸声不像平时那样平稳,温然爬起来,侧身看了他几秒,忽然发觉他的脸色似乎有点苍白。   虽心里认为江舸不会生病,但还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指尖刚刚碰到他的额头,手腕便被他抓~住。他睁开眼,声音有点沉闷:“怎么了?”   温然的目光落在江舸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上,瘦削却又有力。   “你好像生病了。”   江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奇怪道:“我应该不会生病的。”然而摸了半晌,他也没搞清楚是不是在发烧。   温然见他许久没有动静,便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放在江舸的额头上。   很烫。   温然想要下床找个体温计,却发觉手腕还被江舸紧紧的抓着,她挣了挣,江舸没有松手。   她有些不自在:“我去找体温计。”   江舸点头:“去吧。”   温然指了指手腕:“那个……手。”   “……,哦。”江舸立刻松了手,额头看起来似乎更烫了。   温然从行李箱里找出随身必备的体温计,递给江舸,江舸看了半晌,不会用。温然蹲在床边,看着江舸茫然的拿着手中的体温计,叹了口气。   重新从江舸手中拿过体温计,然后闭着眼睛放到了江舸的腋下。   他的身子很热,摸起来,很舒服。   她就这样僵着身子蹲在床边看了江舸五分钟,然后接过体温计看了一眼:“三十八度,你发烧了。”   “发烧?”他摸了摸自己的头,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体验到生病的感觉,感觉似乎不太好。   温然拿起江舸的外套:“走吧,去医院。”   江舸犹豫道:“我去医院,医生会不会查出什么?”   温然怔住,她竟把江舸体质特殊这事忘记了。   “可是也不能一直这样烧下去,会烧傻的。”温然看着江舸没有一丝血色的薄唇,不忍心。   她叹了口气,扶着江舸躺下:“这样吧,我先给你吃片退烧药,如果烧退了,就不去医院了,好吗?”   江舸点头。   温然替江舸盖好被子,手指不经意间划过他的胳膊,很凉,与额头的温度截然相反。   “你,很冷吗?”她心中不安更强烈,按理说,江舸是不会生病,更不会感到冷。   江舸再次点了点头。   她站在原地看了江舸几秒,手中还拿着冷毛巾。迅速的将冷毛巾叠好放在江舸头上,然后从床的另一边爬上去。   温然问道:“还冷吗。”   江舸脸色依然不好:“有点。”   温然不再犹豫,掀开盖在江舸身上的被子,钻了进去,轻轻的抱着江舸。   她感觉到他的身子僵了僵,抬头,问:“还冷吗。”   “不,不冷。”   温然一面轻轻揉搓~着江舸的手,一面给前台打了电话,让服务员送来酒精。   挂了电话后再看向江舸,身子比方才暖得多。   温然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的手有这么好的降温效果吗?再抬头,发觉江舸一直眨着眼睛盯着自己。   “你……我,我只是为了帮你降温,你别多想。”温然脸一红,迅速的躺下,不去看江舸。   周围的气压忽然变得很低。   她睁开眼,四周昏暗,什么都看不见。低头,自己还在江舸的怀里,可身下的床却像是不见了。她与江舸,好似漂浮在空中。   江舸紧闭着眼睛,意识有些模糊,口中喃喃自语,听不清内容。   温然想叫醒江舸,后者却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不愿松开,也没有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part24   短暂的惊慌后,温然猜测,这大概是江舸意识过于模糊才造成的,心中便也安稳不少。   很快,房间内又恢复正常,温然紧紧的握着江舸的手。江舸平静了几秒后,忽然以缓慢的速度向上升起。温然低头,江舸似乎又隐身了,而自己,也跟着逐渐“消失”。   虽然看不见江舸,但她感觉的到后者正紧紧地搂着自己,防止自己掉下去。   飘在空中的感觉很奇妙,常人大概一辈子也不会有这样的体验。所有的景物都在自己眼下,他们盘旋在空中,几分钟后,又缓缓的降回到床~上。   哦天,她还不知道江舸有这么多功能。   敲门声响起来,是服务员送来了酒精。   温然取出纱布,在上面倒了一点酒精,然后叫醒江舸:“你能自己擦酒精吗,还是你脱了衣服,我给你擦。”   话虽如此说,但温然知道,最终大约还是要自己替江舸擦。   不知怎的,还有点小激动。   江舸顺从的脱下~身上的衬衫,他平时看着瘦削,身上的肌肉倒也不少。男生裸~着上身并不少见,温然也见过许多人如此。   可现在与江舸单独呆在一个房间,对方又……,温然焦躁起来,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折腾到凌晨,江舸的体温总算恢复了正常,昏昏沉沉的睡去。   温然替他盖好被子,自己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几日她一直在想,自己对江舸的感情到底还是变了吧,如她父上大人所语言的那样,日久生情。   可在江舸特殊身份的情况下,这份感情能持续多久?不一样的身份,不一样的体质,需要考虑的事情应该还有很多。   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他从来没说过喜欢自己。   她翻了个身,江舸都不喜欢自己,她想这么多干嘛?   睡觉!   *   初晨,空气微冷,阳光带着暖意。几缕明澈的光线从窗帘间的缝隙中偷偷溜进房间,柔光映在纯白的棉被上,时光静好。   江舸的手机铃声就像是首催眠曲,响了大半晌,江舸才爬起来接了电话。   被铃声吵醒的温然从枕下摸出自己的手机,已经六点半。   那边江舸应了几声后,迅速的挂断电话:“经纪人让我准备准备去参加颁奖典礼。”   “颁奖?”温然思索了下,最近要召开的似乎是某视频网站创办的电影节。虽然是个小仪式,但因该网站流量最大而越来越受演员们的关注。   江舸:“似乎是最佳新人奖,还要上台表演,需要去彩排。”   温然点头表示了解。   其实主办方早已给她打过电话,只是这些活动温然一般都不怎么参加,不过这一次,倒是例外。   江舸彻底消失了几日,温然本还担心他的病会反复,但在给他打了几通电话也未接后,便决心不再去管。   典礼当天,温然穿了件正红色礼服,从商务车上优雅的走下,一堆记者蜂拥而至。   记者们被拦在红地毯之外,不停地提着问题。   温然抿唇微笑,举止大方,与记者们打过招呼后,便提着裙子向内场走去。   主办方安排的座次很有规律,例如,温然永远是与吕淼坐在一起的,这一点温然已经习惯。只是这一次却不像温然料想的那样,为了宣传新戏,吕淼和江舸挨着,坐在自己的前两排。   果然不该来参加这个颁奖典礼。   温然发现,自从她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变化后,度量就越来越小。以前她肚子里能容下一个2015版的泰坦尼克号,现在一艘小渔船也塞进不去。   温然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左边是方绍恒,右边是林琅。前后左右都是正当红或口碑极高的明星,这样的阵仗,可见主办方下了血本。   林琅和方绍恒仍然在维持着情侣关系,只是林琅不愿搭理方绍恒,全程都没看他一眼。   “啧啧,我怎么找了个这么小气的女朋友,理都不愿意理我。”方绍恒笑容夸张。   温然刚想回讽,林琅便拉了拉温然:“主办方真奇怪,为什么不让你左边坐人。”   唔,好吧,她左边坐着的不是人。   温然重新集中注意力,目光不知不觉间就跑到前方的江舸与吕淼身上。两人正低声交谈,看起来关系不错。   江舸一身正装,头发也打了发胶,刘海全部掀起。   一个个奖项颁下去,很快就到了最佳新人奖,温然一下子精神起来。   不出意外,得奖人是江舸。只是,温然没想到,这奖是全网投票投出来的。江舸不光是新人组里的第一,还是男配角里的第一,只是碍于江舸是个新人,角色戏份又不大,便只给了最佳新人奖。   这也就意味着,江舸是一个正正经经有粉丝的明星了。   温然扯了扯林琅,小声问:“江舸的微博里有多少粉丝?”   “粉丝?”林琅扒拉着指头数了数“四五百万吧,怎么了?”   还真的是要火的趋势。   江舸站在台上,灯光聚集在其身上,暖暖的笑容很耀眼。他简短的做了获奖感言,便拿着奖杯去了后台。接下来是他要上台表演,据说是唱歌。   温然注意到,吕淼也不在座位上。   帷幕拉开,他们二人一齐出现在舞台之上。温然愣住,从未听江舸说过,他是与吕淼一起上台唱歌。   她看着江舸轻轻拉着吕淼的手,两人温柔对视。江舸的嗓音很好,低沉又不失磁性,刚一开口,全场安静。   “当你在穿山越岭的另一边,我在孤独的路上没有尽头,一辈子有多少的来不及,发现已经失去   ,最重要的东西……”   从未有过的滋味悄悄溜进她的心口,她享受这一刻,喜欢这一刻的歌声。却也不愿意见到吕淼站在江舸身边,虽然心中知道这是为了工作,但还是有醋罐被打翻。   她承认,她吃醋了。   歌声仍在继续,温然安静的坐在座位上,她看见吕淼笑靥如花,甚至将头轻轻的靠在了江舸的肩上,坐在边缘的粉丝立刻尖叫起来。   这种时候,摄像机一定会对着自己,温然笑笑,公式化的笑。   一曲终了,江舸微微侧身,避开离他越来越近的吕淼,绅士的鞠躬,然后想要下台。   前脚还没动,主持人便将江舸留了下来:“江舸,来,请留步。”   江舸顿住,回头,吕淼再次鞠了个躬,独自一人走了下去。   主持人打趣道:“我们都知道,江舸是个新人,不过他又跟普通的新人不太一样。刚出道,就把我们的温然娶回家了,这可是不是一般新人能做到的啊。”   台下哄笑。   江舸淡笑,看向温然。   主持人继续说道:“不如下面我们请温然上台,跟我们小聚一下可好?”   主办方事先并没有通知温然会上台,这大约算是个即兴节目。   温然微笑,提着长裙,缓缓而行,走到台上,与江舸并肩而站。   台下掌声不歇。   待温然站好,主持人又道:“今天两位是都来到现场了,江舸也拿到新人奖,温然,回家之后,你会为江舸庆祝下吗。”   温然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话筒:“恩,会吧。”   “也别等回家再庆祝了,回家了我们也看不到,不如现在两位给我们合唱一首歌吧。”   唱歌?温然没想过。她唱功一向不好,会唱的就那几首,也不知江舸会不会。刚想要找个借口拒绝,江舸却抢先一步同意。   江舸看向温然:“相依为命,会唱吗。”   台下粉丝又是一阵尖叫。   即使身边世事再毫无道理,与你永远亦连在一起,你不放下我,我不放下你,我想确定每日挽着同样的手臂,不敢早死要来陪住你,我已试够别离并不很凄美,我还如何撇下你。   熟悉的歌词,亦是温然喜欢的歌,只是在台上唱的感觉与台下听的感觉完全不相同。   江舸的手心出了些汗,他牵着她的手,后者有些紧张。   他的个子很高,挡住了大半汇集在他们二人身上的光,站在他身旁,很安全。   因为是即兴表演,两人只简单唱了几句□□,便手牵手下了台。两人的座位离得远,江舸还要去吕淼旁边,他附在温然耳边,轻声道:“结束后等我。”   而温然,就像是个刚涉事的孩子,很听话的点点头。   颁奖典礼持续了两个半小时,直到十一点,温然才得以脱身。与林琅道别后,温然便走到大厅中,等着江舸出来。   温然百无聊赖,低头看着手机,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仍然没有江舸的影子。   大厅中人影渐少,温然知道江舸正与剧组一起讨论相关事宜,也不太着急。   忽然,有人在屋外敲了敲落地窗,温然抬头,看见来人的背影,笑了笑,快步走出去。   *   由于江舸马上就要进组拍摄新戏,与导演讨论的时间便长了点,待他收拾好东西出来,已几近十二点。   他与温然约在大厅,于是快步向大厅走去,偌大的大厅,灯壁辉煌,却没有一个人影。   江舸快跑了几步,心中奇怪,给温然打去了电话。   在连续响了几下嘟嘟声后,熟悉的人工声传来,是她挂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part25   房间黝黑,没有一点人气,那股熟悉的阴冷气息似曾相识。   四周的墙壁材质皆是铁皮,除了上了锁的大门外,只有高处的铁窗能与外界相连。窗外昏暗,既没有皎月,也没有星光。   刚清醒的温然从地上爬起来,想到方才发生的事,心中不详的预感渐浓。   方才她以为是江舸到了,便走出去找他,可她刚刚踏出大厅的大门,人就没了意识。   那人不是江舸。   手机摔在一旁的地上,温然奔过去,捡起手机按了开机键,还可以用。手机很快便开了机,温然捧着手机,双眼逐渐瞪大。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十一点了?   温然奔到铁窗下,努力的窥探着窗外。   怎么可能,外面还是一片漆黑,还没有太阳的影子,怎么可能已经是白天。她的头昏昏沉沉的,长发有些凌乱。   短暂的惊慌过去,她渐渐的开始适应起当下的环境。   最先要做的,就是搞清楚现在的时间。   她这一觉睡了很长的时间,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应该是正确的。可既然已经到了中午头,天为什么是黑的?   也许,能造成这样的现象的,只有一类人。   温然的脑中瞬间蹦出何清阳的名字,除了江舸,她所知道的也只有何清阳了。而且这一次的感觉,与上次在山区时的感觉一样,温然几乎可以确认,是同一个人所为。   想到此,温然便也不费劲去开门,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她所看到的都是假象。   *   发觉温然失踪的江舸,驱车回到酒店。   何清阳所在的房间灭着灯,阴森森的,不寒而栗。   江舸走到暗处,隐身,然后径直进入何清阳的房间中。   房间很混乱,床上亦没有人,何清阳似乎不在房中。江舸仔仔细细搜查了一圈,半个人影也没见到。现在已是深夜,何清阳无缘无故的不会出门,江舸越来越不安,简单的看了一下何清阳的房间,便从窗户纵身跃出。   心中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江舸烦躁的在空中转了几圈,然后又回到自己的车中。   再次回到大厅中,用身体感受着周围的气息,他忽然抖了抖,向落地窗看去。   曾有自己的同类站在那里,现在还残留着一丝与他相同的气息。   他慢慢靠近落地窗,那股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的想法被证实,是何清阳带走了温然。   可是,何清阳带走温然,目的是什么?   他站在原地,街道路灯通明,车辆川流不息。他闭上眼睛,静默片刻,而后坚定的向东方走去。   *   铁皮屋内的温然,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手机虽有信号,可她试了好几遍,也无法拨打电话,更无法连接网络。她将手机调到最暗,以便保留电量。   屋内的每一寸地方她都仔细的检查过,丝毫想不出走出这个房间的办法,只好坐在铁窗下,等着江舸发现自己失踪。   她已在房间内坐了两个时辰,虽然一夜没吃东西,却没有饿的感觉,她感到奇怪,又无法解释。   在她愣神的时候,屋内的气温忽然猛增上来,铁皮像是烤箱的一部分,温然将多余的外套全部脱掉,仍然无济于事。在她热到快要蒸发的时刻,气温陡然下降,像是从一个烤炉被转移到冰箱里。   她又抓起衣服,一冷一热,她打了个喷嚏。   气温变化的越来越快,她心中疑云也愈来愈多。眼前的空间好似扭曲了一般,点线面都成了弯曲的,铁皮木桌扭在一起,像是一幅催眠用的画作。   温然扶着墙壁站起身,摇摇晃晃像是要跌倒,她用指尖紧扒着墙壁,生怕自己倒下去。   眼前的空间越来越奇怪,视线也渐渐模糊。   她听到一个机器般的声音,从她上方传来:“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温然蹙眉,闭上眼,努力辨别着声音,待听懂了一丝后,冷笑:“是你带我来的。”她知道来人并非这个意思,故意顺着他的字面意思回答。   那声音微怒:“你为什么要在这里!为什么天天与江舸在一起!你们俩想做什么!”   果然牵扯到了江舸,温然更加确信,这与山区纠缠她的是同一个人。   只是她一直认为是何清阳所为,现在却不懂何清阳这么问的意思的了。这问题怎么听都觉得是在吃醋,难不成何清阳喜欢的不是自己,也不是陆滢,而是江舸?   唔,身份特殊的年轻人,喜欢上自己的同类同性,不堪压力离家,却在他乡意外重逢。重逢后,发觉对方身边多了一个女子,自此,大开杀戒。   恩,温然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想象力了。   她理了理思路,淡定的回答:“首先,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原因应该要问你。其次,我和江舸是夫妻,平日里在一起既不触犯法律,也不妨碍任何人。最后,我们俩即便是做了什么,也与你无关。”   话音刚落,她便觉得有一团东西猛地向自己袭来,她立刻蹲下身,小心翼翼的躲避。再睁开眼,眼前却不是先前在的铁皮屋了,她到了之前曾去过的黑洞中。   眼前隐隐约约有个人形,她看的不是很清楚。   人形渐渐逼近她:“你和江舸不是同一类,你们身体特征也不同,你们不能在一起,你离他远一点!”   温然笑出声:“男人和女人的身体特征的确不一样,当然,男鬼和女人也是如此。”   人形一怔,暴怒:“你知道他的身份?!他把他的身份告诉你了?”   “不光是他。”温然平静的回答“还有你。”   “你!你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他怎么能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你!温然,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离开他,别怪我无情!”   温然微微低头,轻笑:“可是,你越这么说,我的好胜心就越大。不如,你告诉我你的名字,看看我们是不是旧识,如何?”   “旧识?”人形又动了动“我见过你,你也见过我,怎么不算旧识。”   “果真如此么。”温然微微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实在是不懂你带我来这里的意义,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吧,就像你在山区里带我去的那个世界一样。”   人形似乎不愿再与温然做过多的纠缠:“我不想杀了你,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惹我,更不要去惹江舸,一会我会放你走,不准跟江舸提起见过我的事。”   就这样放她走了?   见温然不回答,人形又重复道:“不准向江舸提起我!如果你不遵守约定,我是不会放你出去的。”   温然点头:“好。”   话音刚落,温然眼前一黑,耳边似乎传来江舸的声音。   她努力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一个杂乱的出租房内。   江舸就在她身边,焦急的唤着她的名字,见她睁眼,声音才缓和下来:“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温然在江舸的搀扶下坐起来,仔细看了看周围,原来自己一直躺在这个出租房里。她顺手拿起身边的手机,现在还是凌晨两点钟。   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吗。   温然抬头:“我没事。”   身子有些僵硬,在江舸的搀扶下,温然勉强走了几步。   江舸不知不觉间蹙起眉:“是何清阳吗?”   温然停住,看着江舸略有紧张的目光,努力绷住脸上的笑容:“你别这么紧张,我真的好好的,他跟上一次一样,什么都没对我做。”温然忽然换了个语调“不过,江舸,你跟何清阳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特别的……关系?”   温然眉开眼笑:“就是,你懂得的那种关系,有没有。”   江舸愣了半晌,然后突然伸手揉了下温然的头发:“你在胡说什么。”   “我觉得他说的那些话,不像是何清阳说出来的,倒像是一个喜欢你的小姑娘。可是嫌疑人只有何清阳一个,所以我想……”   江舸的表情渐渐僵住,他忽然想到在山区发生的一切,自己遗漏了很重要的一点。   他扯出了个笑容,解释道:“他是有些怪,不要多想,我们走吧。”   “恩。”   江舸将温然扶到自己的车上,然后自己进了驾驶座。   温然好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没跟何清阳碰面吗?”   “顺着气息找过去的,我过去的时候房间内没有人。”   “怪不得忽然说要放了我。”温然揉着双腿,思索道“是知道你要来了,才走的吗?对了,你不是说过他很厉害,你不是他的对手吗?”   江舸沉默了几秒,才道:“虽然他很厉害,但是你放心,我会尽全力保护你。如果我保护不了你,是我无能,我会……”他顿住,又道“以后你到了什么地方,一定要告诉我,尽量和我保持联系。现在你描述一下,你刚才都见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温然摸了摸脸颊:“可是,他不让我说,他说这是和我的约定。”   江舸握紧方向盘,紧盯着前方,他似乎,知道些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part26   立春的第一缕风吹进片场,绿草从石板路的缝隙中争相爬出,路边的迎春花也露出了花骨朵。虽到了春天,天气却仍有寒意,温然裹着棉服,坐在一旁等着拍戏。   今天是江舸要拍的最后一场戏,拍摄完毕后,他便要进下一个剧组。   温然看了江舸一眼,在他脑门上打了标签:即将要与吕淼演情侣的人。   这不能怪她温然太小气……好吧,就是她小气了。   为掩饰自己的小心眼,她低头翻着手中的剧本,目光却总是不自觉的向江舸瞟去。她习惯性的向左看,却看见江舸的身后,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向片场走近。   来人穿着西装和黑色大衣外套,衣服胡乱的叠在一起,衬衫上的前几个纽扣也都是解开的。温然的目光向上移了移,容貌仍然英俊,眼神却不如以往犀利,甚至可以说是颓废。   温然戳了戳江舸,示意他回头。   他放下手中的剧本,扭头,见何清阳随手拉了个椅子在自己身边坐下。   短暂的沉默后,何清阳扭头,表情凝重:“你,是不是认识我。”   江舸合起剧本,看了何清阳几秒,微笑:“不认识。”   “你胡说!”何清阳忽然激动起来“那天你明明说过,你是不是很久之前就认识我了!”   江舸站了起来,一只手抓~住何清阳的胳膊,想带他到外面去。但又不放心温然,便扭头叮嘱:“我去去就回。”   温然点头,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陷入沉思。   带走她的人,和何清阳给她的感觉,绝对不是同一个人,这一次是肯定。   她吸了口气,不再多想,这种事情交给江舸就好。   温然继续翻看剧本,手机不适时宜的震动起来,她接起电话。   “小然然!!嘤嘤嘤,我要死了!要死了!你快来救我,救救我!”   不用说也知道,是林琅。   温然将听筒稍微离远些,蹙眉:“怎么了?”   林琅抽泣了几声:“你果然有了江舸就不要我了,你不爱了,你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你了!温然!我要跟你离婚!孩子归我不归你!”   “正好,没孩子我一身轻松。”她淡定的顺着林琅的话往下说。   林琅沉默几秒,爆发:“你个死没良心的!我说孩子归我就归我啊!我说离婚就离婚啊!我告诉你!温然!我!方绍恒拍戏受伤了,我要去照顾他,嘤嘤嘤。”   “……”温然不以为意“谁让你是他女朋友呢,就算做样子也得去,哭什么。”   “你说的倒是轻松!去的话我也不能只看看就走啊,我还得照顾他,还得应付媒体。你不知道,我新戏的男主角,长得超帅!超嫩的小新人!我去照顾方绍恒,还怎么看小新人!”   这才是重点吧。   “好了好了,不说我了,你见到江舸了?”   温然:“托你的福。”   “不要客气不要客气,你俩发展的怎么样,关系有没有更进一步?”   温然想了想:“有吧。”   林琅激动:“真的?!发展到哪一步了?接吻还是……?”   “……”温然轻咳了一声“我是说,我大概有点喜欢他了,跟你说的毫无关系。”   她几乎能感受到电话对面林琅的怒火:“这叫什么鬼进展!不生个娃娃出来以后别给我打电话!”   语毕,听筒只剩下嘟嘟声。   温然不知江舸与何清阳说了什么,何清阳回到片场后看起来更加消极,前两日还嚷嚷着喜欢温然,这两日却一点声儿也没有。   但既然江舸已经解决好,她也不便多问。   江舸拍戏的地方与温然拍戏的地方虽在同一个城市,但相隔甚远。在与江舸分别几天后,温然终于忍不住想要去指导江舸拍戏的想法。   她趁着没戏拍的空档,拉着恰好到上海工作的温景钰,一起去找江舸。   美曰其名,指导工作。   温景钰乐乐呵呵的跟着自己的亲闺女,冲着后者一阵挤眉弄眼,温然全当没看见。   江舸的新戏属于玄幻一类,大多特效和PS,因此緑布戏占绝大部分。温~家妇女到时,江舸正与吕淼拍第一场相遇的戏。   灯光下的江舸,古装扮相极美,外表有股说不出的淡然。他的一举一动都似画中来,仙气盛然。这样的男子,身旁站着的却是温然最不喜欢的女人。   温然撇撇嘴,目光落到吕淼身上。   一袭白裙在身,宛若仙女。   好吧,吕淼长得的确漂亮,但空有皮囊,没有演技,又有什么用?温然在心中安慰自己。   那边的吕淼已经看到了温然,动作更加夸张,几乎要贴到江舸的身上。   果然是吕淼的作风。   温然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很快,她扭头看向她的父上大人。后者嘴咧的很大,显然已经猜到了温然此时的心情。   这就是投胎不慎的后果。   等了好半晌,江舸才勉强通过一条,下场后,快步向温然走去。   天气虽还带着冷意,但因江舸穿的戏服很厚,额头涔着汗。温然自然而然的拿出纸巾,替他擦拭干净。动作做完,才想起这情景颇为熟悉。   她脸色微红,板着脸:“你刚才怎么回事,这么简单的一场戏,拍了这么多遍。而且拍出来的效果,一点都看不出来喜欢女主角。”   他拿着扇子,扇了几下:“我本来就不喜欢她。”   “你是不喜欢她,但你扮演的角色喜欢啊,唔,虽然现在还没演到互相喜欢的地方。”温然补充道“但是只要挂上男主女主的头衔,那他们就永远都是有暧昧的!”   他还有些不愿意:“吕淼她……”他顿住,未在继续说。   “我看到了,她总是对你动手动脚的,那也没办法嘛。”   等等,怎么变成她安慰江舸了?   他笑笑,注意到未掺和两人谈话的温景钰,开口问好:“温导。”   温景钰眉一皱,用力拍了下江舸的背部:“叫什么温导,叫爸!”   “爸?”他疑惑。   温景钰挤挤眼:“以前是温然不承认你,没让你改口,现在你还叫温导?猪脑子啊。”   “……”温然的脸火辣辣的,愣愣的站在二人中间。   江舸微微一笑,应道:“好的,爸。”   温然晕眩,血液好似在倒流,她勉强抬起胳膊,指了指摄像机:“什,什么时候继续拍?”   “马上。”江舸看了看导演,然后问温然“你什么时候回剧组?”   温景钰凑过来:“她明天回去。”   江舸点头:“好,那我先带你去酒店,你在酒店等我。”   “哦,好。”温然稀里糊涂的答应了,虽然她本打算今晚就回剧组的,但是被温景钰一搅和,她忽然觉得似乎明天再回去也不错。   温景钰很识时务的离开,去找江舸的导演聊起家常。   酒店就在片场旁边,两人走到大厅,又开始犹豫。   江舸看着温然:“再开一个,还是……?”   他话未说完,温然已经明白,故作镇定:“随你。”   “好,好吧。”江舸扯了扯衣领,走到柜台,准备再开一间。他低头看了前台半晌,忽然一笑,转身走向温然,拉起她的手,径直走向楼梯。   温然怔住,任由江舸拉着自己。   一直跟在他们二人身后的吕淼,见他们上了楼,才进了酒店。疑惑的走到前台,问:“他们俩刚才在这干嘛?”   前台的服务员茫然的摇摇头:“好像本来是要开房间,又忽然不开了。”   “开房?”吕淼心中更感奇怪,自言自语“没见过夫妻住酒店还要开两间房的。”她几步跑到楼梯口,悄悄向上张望了一眼,脑中灵光一闪,很兴奋“我就说嘛,之前从来都不知道温然和江舸认识,都没听说过江舸这么个人。这个温然,该不会是搞什么假结婚吧。”   她站在原地思索片刻,笑意愈来愈浓。   *   房间内的温然,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江舸还要拍戏,将房卡交给温然后,便匆匆赶回剧组,房间内只剩下温然一人。   住酒店,对于温然来说,是家常便饭。可现在,她却想好好的打量这间房间。江舸一向爱干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收拾的有条不紊,像是一个刚被服务员收拾过的新房间。即便如此,温然还是参观的乐此不疲。   心,莫名的安静。   *   假结婚的消息,如同一颗炸~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爆裂。   这一次,吕淼攻击的,是温然人品的问题。   消息一出,有表示不愿相信的,有坚持中立看说法的,亦有许许多多跟风黑的。大约是温然这一条路走的太顺,想要黑她的人太多,早已排起长队等待时机。   然而这一切,温然还都不知情。   吕淼买通了几家媒体,特意编造消息,称自己与江舸如何如何暧昧。这本是条绯闻,可放在现在,竟也成了温江假结婚的一条证据。   网友们皆认为,温然与吕淼是好友,若是真结婚,吕淼怎么会与江舸暧昧。   他们却忘记事情的本质,无论如何,吕淼与江舸暧昧,都是要做小~三的前奏。   坐在摇椅上的吕淼,看着漫天乱飞的言论,欣慰的阖上眼。她与温然斗了这么久,也该让她赢一局了。 作者有话要说:     ☆、part27   入夜,墨空幽静,身有白斑的皎月隐藏在稀薄的云彩之后。   温然趴在窗前,盯着月亮。如此姿势,一坐便是一晚上。   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已快子时,江舸却仍然没有回来。来时匆忙,也未打算多呆,她也没有带充电器。现在手机彻底没电关了机,她也没法联系到江舸。   好在,在她困意袭来之前,江舸回来了。   如往常一样,他微笑,从容的换好衣服。扬了扬手里提着的塑料袋:“不好意思,晚了些,给你打电话,你的手机关机。也不知道你吃没吃晚饭,我就去快餐店随便买了点。”   温然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在减肥与填报肚子之间徘徊不定。   最终,她很没底气的宣告:“最近胖了,我要减肥,不吃了。”   江舸伸手捏了捏她没什么肉的脸:“胖在哪?再瘦就成白骨精了。”   她得了个可以吃东西的理由,安心的将塑料袋接了过来。江舸搬来个椅子,坐在她对面,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你想说什么?”她察觉到江舸有话要说。   江舸斟酌了一下语言:“你以前说过,网络上的话都不需要太在意。”   “对。”她点头“网上又开始大规模的骂我了?”   听到温然这样说,江舸有些心疼。下午看到消息时,他与温景钰已尽量补救,但假结婚是真的,他们也没有那么理直气壮。   而后又有媒体称,温然并非温景钰亲生女儿,假结婚也是温景钰逼~迫。当然,这一条属于凭空捏造。   江舸没回答,温然拿过江舸的手机,随意翻看了几页。   温然蹙眉,手指停下,看向江舸,很严肃:“你和吕淼在片场做什么?”   “我?”江舸有点蒙,不知温然为何会提这个“我们能干什么,不就是拍戏。”   她一脸怀疑:“哼,就算媒体捕风捉影,那也得有影子让他捉。你看你看,通篇都是在说你俩如何如何暧昧。”   江舸:“我……”   她笑笑,放下手机:“你觉得这消息很扯淡是吗?我也一样,他们说我爸不是我亲爸,就能断绝我俩的血缘关系了吗。他们说假结婚……好吧,咱俩还真是假结婚。总之,外界的辱骂我不会去在意,你也不要在意。对了,你这么晚回来,是去处理这件事?”   “恩……”见她释然,江舸也放心不少,笑笑“不过也没处理好。”   她伸了个懒腰:“看来最近几天要低调点,过几天还得准备发声明、请律师。”   “温导说要直接开新闻发布会,然后起诉第一家媒体。”   温然点头,深切的感受到了结婚证的用处。虽然他们暂时没有夫妻之实,但是手里有结婚证啊!   第二日,温然回到剧组,彻底的感受到何谓“失势”。   她心中明白,她可以去告诽谤,但这一次他们攻击的是欺骗大众、是人品问题,即便在法庭上赢了,在生活中她也有了永远抹不去的黑点。   即便她现在的确喜欢江舸,热烈的想与他真正的在一起。可是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否喜欢到可以不顾身份不顾差距也要与他在一起的地步。   何清阳仍然守在片场,给人的感觉不似从前,很疲惫。   见温然进来,他走过来:“我看见新闻了。”他补充“不是我说出去的。”   “知道。”   何清阳:“还好吗?”   她笑:“挺好的,生活没变。”   “我。”何清阳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下定决心“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温然奇怪的看着何清阳:“你先说。”   何清阳拉着温然走出片场,神色严肃:“请你拜托江舸,让他帮帮我。”   “他?他能帮到你什么。”   何清阳忽然激动,抓~住温然的胳膊:“我认识他,我一定认识他。”   他口齿不甚清晰,温然却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温然镇定的回答:“你应该去找江舸,不是找我。”   “他不愿意。”何清阳情绪很差,重复道“他不愿意!”   温然微笑:“既然他都说了不愿意,那我也不能帮到你什么,我不能违背他个人的意愿。”   “你告诉我,我真的想知道,我想知道陆滢到底是谁,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对江舸那么熟悉。”他似乎正逐渐崩溃,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   温然还没来的及说话,便被突然从片场里冲出来的女子猛扇了一巴掌。   她没有丝毫的准备,头砰地一声撞到水泥墙壁上,长发凌~乱的散在脸前。何清阳一愣,下意识的松了手。   那女子似乎还没过瘾,一边用力摇晃温然,一边嘶吼:“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我男朋友!”   何清阳眉一挑,立刻拉开女子,仔细打量着她,发觉她是在这部戏中饰演小丫鬟的张雨鸢。他低喝:“胡闹什么?”   张雨鸢梨花带雨:“何编剧,你不用帮着这个贱~人说话,她有今天,是报应。”   她哭声悲惨,很快便吸引了一大批人。   何清阳黑着脸:“你在胡说什么。”   “何编剧,你还不知道吧。”张雨鸢指着温然,面向众人“大家也都不知道吧。这个女人,仗着自己的地位,仗着有个做导演的父亲,介入我和江舸的感情,还强迫我与江舸分手。我没什么名气,也没背景,只好忍着,现在有人揭发她假结婚,我也总算敢站出来了。”   话一出口,一片哗然。   听至此,温然大体明白张雨鸢的用意。无非是借此炒作,想让自己火一把。她揉了揉脸,微微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她们上方就是一个监控器。   于是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微笑:“张雨鸢,是吧?”   张雨鸢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   “你刚才说,我介入了你和江舸的感情?”   “你还有脸说?”张雨鸢的语气仍然嚣张。   温然笑容渐冷:“既然是我介入了你和江舸的感情,就说明我们俩的确有情存在,为什么我还要与江舸假结婚?”   张雨鸢一愣,掩住心虚:“你本来就喜新厌旧,是为了方便一脚踹开江舸吧。”   “啧啧。”温然好笑“为了方便一脚踹开江舸,我居然跟江舸假结婚,还扯了证。不好意思,我实在跟不上你的脑回路。没事的话不要装了,到了拍戏的时间了。”   听温然如此一说,众人恍然大悟,几个人捂着嘴窃窃私语。   一人说:“张雨鸢想红想疯了。”   一人答:“就算张雨鸢说谎,那温然假结婚的事也是板上钉钉,她形象受损,以后可没那么风光。”   张雨鸢脸色渐白,几步跑了回去。   见没什么热闹可看,围观的众人逐渐散去,只有温然与何清阳还留在原地。   出道至今,她也曾被冷眼相待,只是未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何清阳看着她:“可怜,现在多少人想踩着你爬上去。”   她斜眼看他:“他们也不怕我把他们摔下去?”   “以你现在的处境,难。”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温景钰在背后给温然撑腰,其他人也不太敢说温然的坏话。温然编了一个冗长的故事,准备在新闻发布会上“演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新闻发布会按时召开,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温然与江舸。   他们二人已事先对好台词,因此并不紧张。   看着台下无数的记者与闪光灯,最先开口的是温然:“对于近日出现的不实报道,我们原本没必要回应,但是现在事态发展严重,面对人身攻击,我们必须反抗、澄清。”   她顿了顿,微笑:“确实如不少人所说,我与江舸并没有认识多久。从认识到现在,满打满算一年而已。”她将时间拉的稍微长了些。   “以前我认为,说的时间久了,才显得感情更稳固。现在我知道我的错误,我承认,感情可以用时间巩固,但不能用时间来衡量。”   温然忽然沉默,数不清的闪光灯让她心情复杂。   “感情是一种很纯粹的东西,不需要去介意太多。因此,即便当时江舸只是个默默无闻的新人,我还是选择嫁给他。那些传说中的阴谋论,并不存在。我们在一起,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互相喜欢而已。”   她忽然笑了笑,背的很熟的稿子就像飞走了一样:“有的事情说太多,其实无用。”她看向江舸,微笑“江舸,我喜欢你,你愿意继续跟我走下去吗。”   闪光灯打开的频率加快。   感情是一种很纯粹的东西,不需要介意太多,包括他的身份。一句不知是真是假的告白,让江舸微微一愣。   这与他们事先对好的台词不一样,所以,他可以认为温然是在表白吗?   他眨眨眼,眼中含笑,亲昵的摸了摸温然的头发。   等媒体拍够了照片,四周逐渐安静,他才开口,声音清晰:“从未分开过。” 作者有话要说:     ☆、part28      温然笑笑,搂着江舸的脖子,踮起脚尖,轻轻的吻了一下江舸的脸颊。他的脸有些烫,手却牢牢的放在她的腰间。温然松开江舸,回到原位:“所以,对于最近的传闻,这就是我们的答案。不论有什么谣言,都不能影响到我们的感情。对于言辞激烈的几家媒体和个人,我们将会起诉。”   初春的第一场雨,来的突然。细雨濛濛如画,雨丝千条万缕。   也只有在这样的夜里,温然才敢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因下雨,行人稀少。   温然与江舸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方才她说的那些话,其实是最近几天所想。可现在没有记者了,她反到开始害羞。   江舸戳了戳她:“怎么不说话。”   她表白的后劲上来,像个初尝恋爱滋味的小女生一样,躲了躲:“没,没有。”   “你刚才……”江舸拉住温然,微笑“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温然仔细的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嘴却被江舸伸手堵住,她愣愣的看着后者。后者微笑,拥她入怀,轻声道:“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很喜欢。”   “好,好肉麻。”她嘴里讨伐着江舸,身体却出卖了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发热。   温然轻轻的推开江舸,故作严肃:“现在店铺都关门了,我们上街做什么?难不成你每晚都在街上乱逛?看夜景?打怪兽?发现新星?”   “当然不是。”他好笑“只是这个点,只有路灯亮着,和我的家乡很像。”   她心中一顿:“那你,要不要回你的家乡看一看?”   “等情况稳定后,再回去看看也不迟。”   她看他:“你家乡里还有你的什么人?”   他想了想:“与我有关系的也没有谁了,大概只剩下白爷爷。”   “那你的父母?”温然的声调很轻。   江舸笑笑:“留恋人类世界,没有回去过。”   温然好奇:“你没想过去找他们吗?”   “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有他们的爱好,我没必要去打扰他们。更何况,他们在我一出生时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模样。”他笑容温柔,似乎并未因此伤神“更何况,最近几年,离开家乡到这里的有许多。我们那里已经没什么生物了。”   温然讶然:“不会是要……灭绝了吧?”   他挑眉:“你说的很有可能。”   温然蹙眉,想了想,郑重道:“江舸,白爷爷是希望你回去的吧?”   “是,不过,他会理解的。而且,其实他也很喜欢这里,只是怕家乡最后会荒芜,才不肯出来。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就带你回去看他。”   “那,那何清阳。”温然犹豫着,说出自己的疑惑“其实,在山区的,和上一次带我走的,都不是何清阳吧?”   江舸愣住。   好半晌,他才点了点头,低头,道歉:“对不起,是我骗了你。的确不是何清阳,何清阳他,他……”   他话藏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余光一瞥,竟看到何清阳摇摇晃晃的向自己走来。   看情形,是又喝多了。   温然同样注意到何清阳,思索半晌,道:“江舸,何清阳说,他想请你帮帮他。”   下一秒,何清阳已经走到两人眼前,一只手扶在江舸的肩上,面无表情。   何清阳动了动薄唇:“陆滢死了。”   “你……”   他低低头,喃喃自语:“死了,死了好久。”他落寞的甩开江舸想要搀扶他的手,踉跄离开。   温然不解,也有担忧:“何清阳他怎么了?”   “他……等会再说吧。”犹豫了下,江舸追上何清阳,搀扶着他走到附近公园里的长椅旁。温然跟在二人后面,夜风微凉。   江舸安顿好何清阳,表情凝重:“你现在的生活很好,没必要纠结于过去。有时知道的太多并不是好事,即便如此,你还是想知道过去都发生什么了吗?”   何清阳很坚定:“一定。”   “你的记忆,只能你自己找回,我帮不到你。你我虽出身于同一个地方,但你很早就离开,你经历过什么,我也不知道。”   何清阳彻底失了神。   回酒店的路上,温然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舸叹口气:“何清阳现在与常人无异,他经历了什么我不知道,但体质确实是普通人的体质。他会跟普通人一样,活到七八十岁,然后去世。而且,他实际的年龄并不年轻,我怕他的身体承受不住,会提前衰老。”   “可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江舸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与人类一起生活的太久,被同化了,也可能是其他原因。”   温然叹然,心中颇为感慨,在那以后,何清阳消失了整整一个月。   彼时温然在家休息,江舸还要过段日子才能回来。到了这时候,温然竟有些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而林琅,在好不容易从医院逃出来后,去的第一站便是温然的家。   两人坐在沙发上,看似在聊天,林琅却时不时的看下手机,似乎在与什么人发信息。   “你跟谁聊得这么欢?”温然穿着睡衣,也未化妆,懒洋洋的半倚在沙发上。   林琅笑眯眯的摆摆手:“方绍恒啦。”   “噗。”温然险些呛到“你跟方绍恒?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林琅转转眼珠,果断的过度到下一个话题:“对了,我听方绍恒说,上次江舸住酒店的时候,他正好遇到。然后,恩,他告诉了吕淼,吕淼后来去了。这件事,江舸有没有跟你说过?”   温然:“没听他提过。”   “这个方绍恒也是欠揍,告诉谁不好偏偏告诉吕淼,你小心点,最近她黑你上瘾,说不定就把这事当成后招。”   温然蹙眉:“一会我问问江舸,不过吕淼手里要是真有什么,应该早就放出来了吧。她可是兜里揣着秘密睡不着的人。”   未等温然与江舸通电话,那一则所谓的重磅新闻,在微博中迅速蔓延。   艳阳天,浮云流转,阳光灿烂。虽窗帘紧闭,屋内却还是有稍许光亮。   温然与林琅躺在床上,看着这场好戏。   林琅伸出一条腿,踹了踹温然:“吕淼这是疯了吧,居然把自己和各个男友的照片卖给媒体?我数数,这照片上一共一二三四……吕淼都谈过七次恋爱了,还各个都是帅哥,我怎么没这个福气。”   “你啊,下辈子再想吧。不过吕淼是怎么了,爆一个前男友也就算了,还能搏点版面,一次性爆这么多,这不是找骂吗?”温然翻着照片,照片中的吕淼极其妩媚。   林琅哈哈大笑:“干出这种事,真符合她的性格,回回都挖坑自己跳,坑都要哭了。”   温然笑笑,给江舸打去了电话。   手机的另一头很快有了动静:“温然。”   “恩,是我。”温然咬住下唇,忍住笑意“你上网了吗,看到吕淼的照片没?”   另一头停顿了几秒:“其实,是我把照片偷换了。上次林琅让我去酒店住时,吕淼也去了。她拿到房卡,直接进的房间,不知道我没睡,拍了许多照片。然后,我……我就去把照片换了。这些照片是从她电脑里找到的。我以为都是一个人,没想到……”   一个人?温然立刻将林琅的手机抢过来,林琅嗷呜一声,重心不稳,摔到地上。   温然仔细看着照片,照片中的男人,一眼看去并不相像。但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所有人都与第一张照片中的男人有那么一丁半点的相似。   也只有在第一张照片中,吕淼的穿着笑容最清纯。   “哇哦,看不出来,吕淼还是个痴情的种子。”   江舸不解:“什么意思?”   “没什么。”温然将手机还给林琅,后者听到温然的话,立刻仔细看起照片来。温然问道:“拍戏顺利吗,什么时候回来?”   江舸眼带笑意:“过几天。”   与江舸闲聊几句后,温然挂了电话,林琅拍了拍她:“完了,有人看出来这几个人长得像,开始用痴情来替吕淼洗白了。”   温然耸耸肩:“那也没办法,吕淼又不可能退出娱乐圈。”   “也是。不过啊,你的江舸最近可是越来越火了,你要小心,这男人一火就得便。”   哦?是吗。   *   睡梦中的温然,忽然感觉自己身体一轻,像是飘了起来。她闭着眼睛,脑袋还不是很清楚。飘飘悠悠晃荡了半晌,她身体一震,被一双手稳稳的接住。   她彻底清醒,却不敢睁眼,江舸还要过两天才能回来,这个人不会是……   虽然心里打鼓,但一直闭眼总归不是办法。她慢慢睁开,眼前却是江舸。   温然立刻扶着江舸站直,不解的看向周围,她穿着睡衣,正站在一个林子里。   她看向不远处,何清阳昏迷不醒,躺在草地上,他身旁,是一个温然从未见过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part29   那个站在微风中的女孩,低着头,身着一身黄衫。黄衫拖地,像是从古装剧里走出来的。看她的年纪,似乎只有十六七岁左右。   温柔的夜,柔顺的风,低低的云。矮云下,那个女孩孤单的站在风中。   温然看了女孩半晌,心中猜测,她多半就是一直纠缠自己的人。哦不,应该说是鬼。想到此,她拉了拉江舸的衣角,用眼神询问他。   江舸微笑,将温然揽在怀里,看向女孩,解释道:“她叫黄檀,算是我儿时的玩伴,我们好久没见,没想到再见是这种状况。当然,应该说,是我好久都没有见到她。”   黄檀抬头,拉着何清阳,向前走了几步。她看似柔弱,但一米八多的何清阳在她手中就像是个玩具般,轻而易举的被她拖动。   “江舸哥哥,好久不见。”   这声音很熟悉,虽与温然上次听到的不太一样,但温然肯定,这就是将她带到铁皮屋的那个人。   她吸了口凉气,只因看到黄檀的容貌。她的半张脸,像是被烧毁一样,黑漆漆的。   黄檀静默两秒,忽然伸手指向温然:“江舸哥哥,你不能跟她在一起,她是人!”   江舸淡笑:“黄檀,既然你已经离开多年,甚至去学了……”他顿了顿“所以,不要再管我的事了,不要掺和进来。”   “既然你不愿意放弃她,那我只能杀了她!你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吗?!”她的声音严厉。   江舸抱紧温然:“在你方才想要害她时,我已经表明了态度,我不想让你伤害她,才带着她来到这。就算要动手,我也不会放弃。而且,在动手之前,你还是先把何清阳的事情解释清楚比较好。”   “何清阳?”黄檀扬了扬眉“他啊,不中用。当年和我一起跑出来,却被一个女人迷了心智,爱的要死要活。这不,他的报应来了,那女人只是个普通人,生老病死太过寻常。他又不能一直呆在女人身边,否则会暴露身份,只好躲起来,看着女人痛苦,最后死去。江舸哥哥,你也想这样吗?你也想看着你旁边的人慢慢老去,最后病死吗?”   温然沉默。   “在她生老病死之前,我会找到方法,变成一个普通人,就像何清阳一样。”江舸声音淡然。   “像何清阳一样?哈哈,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她踹了何清阳一脚“像他一样为了一个女人发疯,搞得自己遍体鳞伤,最后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吗?你说的轻巧,但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你承受的起吗。何清阳还算幸运的,那时他外表是个十六七岁的男孩,被一个不能生育的家庭收养,才能过上像人一样的生活。”   她忽然加重了语气:“但是,江舸哥哥,何清阳现在的状况,你应该清楚,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年龄。他会死,会在你我都不知道的一天突然死去。也许就是明天,也许是十年以后。”黄檀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她仰头“这样你也无所谓吗?”   温然心中愈来愈堵,捂住胸口,抬头看着江舸。后者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愿意相信我吗?”   犹豫了一下后,温然点点头。   江舸笑着看向黄檀:“总有一种办法,能让我好好的活下去。黄檀,何清阳现在如何?”   闻言,黄檀的眸子黯然失色,她低声道:“他现在执意想要找回自己的记忆,我救不了他,我没能力救他。”   “那便让他像普通人一样继续生活下去吧,把他交给我。”   黄檀后退两步,神色凛然:“江舸哥哥,别提何清阳了,来说说今天的正事。今天温然必须死,否则,否则你会和何清阳一个下场!”   江舸柔声劝道:“不会的,我不会离开温然,也不会像何清阳一样钻牛角尖。如果你现在将温然杀了,我也活不了。”   “你!江舸哥哥,你变了!你就不替白爷爷考虑考虑吗!白爷爷好不容易将你拉扯大,你忍心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吗?”   远方,天与山连接之处,泛起一片嫣红。   江舸沉默,看着天边,忽然低下头,看似情绪起伏很大。他紧紧的握着温然的手,抬头,目光决然:“对不起,黄檀,我是故意拖延时间的。”   黄檀一惊,看向天边。   “你走吧,我虽然不如你厉害,但是每次拖到天亮还是可以做到的。黄檀,我过的很好,你不需要担心。”   黄檀浑身发抖,定睛看了温然几秒后,表情冷漠,忽然消失在温然眼前。   温然看了看已经露出半张脸的太阳,不解:“你在拖时间?拖什么时间。”   江舸走到何清阳身边,蹲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黄檀已经死了许多年,我最近几天去找过白爷爷。白爷爷说,黄檀与何清阳离开后,她走了歪路,所以我们虽然年纪相仿,但她要比我厉害许多。后来何清阳的妻子陆滢,险些遭遇车祸,是黄檀救了她。”   “黄檀为了救陆滢,死了?”   江舸点头:“对,很多年前的事情。但是因为她之前走了歪路,所以用另外一种形态存活了下来。她的存活和人类的存活不一样,和我们也不一样,她不能见光。所以,第一次见到她时,乌云密布,以后都是在晚上。”   原来,她已经是个残缺之身了。温然心中暖洋洋的,看向天边,心中墨染,黄檀,是个很好的姑娘。   与黄檀见了这一面,温然才发觉摆在二人眼前的问题如此之多,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江舸。也可以说是,珍惜当下。   *   两年一次的走秀大会如期在八月末举行,万众瞩目。   众明星皆是提前到场,等在后台。虽然各自都有休息室,但因等待的时间太过于长,太过于无聊,众人便聚集到了大厅。一时间大厅内花花绿绿好不热闹。   温然揽着江舸,很肆意的众人面前秀恩爱,林琅站在一边,恨的牙痒痒:“知不知道秀恩爱死得快?”   温然撇嘴:“你的方绍恒呢,怎么没拉着他来一起秀?”   话音刚落,林琅的脸不易察觉的红了红,一脸正色:“亲爱的温然,从你出生时,我们两个人的缘分就是天注定,任谁也拆散不了。你觉得在你和新人笑的时刻,跟我提另外一个男人,这样好吗?”   “啊,天啊。”林琅忽然尖叫一声,看着一直没吭声的江舸“你们干了什么,江舸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呃?   温然顺着林琅的目光看去,如她所说,虽然江舸已在极力掩饰,但还是挡不住他由内而发的红色。   难道还是因为昨晚的事?   想到昨晚,温然也迅速脸红起来,不动声色的松开江舸的胳膊,站直。   林琅头一低,忽然急急地拉过江舸,将他向休息室推去。温然不明所以,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到了化妆间,林琅才如负释重的松了口气。   温然奇怪:“你突然间是怎么了?”   林琅虎着脸,指着他的脚:“你看他。”   温然低头,赫然发现江舸的脚已成了透明状。两人抬头对视一眼,不知所措。   “那个,林琅,你听我解释。”   林琅哈哈大笑两声,继而板起脸:“解释?你想跟我解释什么?”   “你?”温然不确定道“难不成……你已经知道了?”   林琅翻了个白眼:“上次,在你家,我已经见识过了。哦对,第二天我不是还问你了吗,我问你江舸这个人是否安全。”   温然咬唇,原来她早就发觉异常了,也问过自己,只是自己没有说实话。林琅无条件相信她,她却没能无条件的相信林琅。   也不知抽了什么疯,温然亲昵的揽着林琅的手臂:“呀,小琅琅最好了。”   “滚,我不会弹钢琴!”   门外,吕淼将耳朵贴在防盗门上,听着屋内的响动。可惜这隔音效果实在是太好,听了半晌,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她叹气,上次江舸偷换了照片,害她那么惨,她还没有报复回来。正当她想着借助什么工具才能听到谈话时,左腕忽然被人狠狠的拽起。   她诧异的回头,正对上何清阳冷冰冰的眼睛。   后者讥讽的笑了笑:“想做小偷?”   吕淼瞪眼,努力的想要甩开何清阳的手,却是徒劳,于是她叫嚷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温然是一伙的,你放开我!”   何清阳刚想说什么,脑中忽然闪过一句话,女人,你已经成功的引起我的注意了。   他低头看着吕淼,忽然觉得像极了某种小说里的狗血桥段,立刻厌恶的松开手,一言不发的进了休息间。   而吕淼,见何清阳忽然离开,呆了半晌,才回过神:“什么情况?”   因江舸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温然只能找了个缘由,与江舸一起回了家。   最近工作繁忙,江舸也一天比一天忙碌,两人难得有空闲时间单独在一起。   温然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忽然想到了江舸的家乡:“江舸,你想不想回你的家乡呆几天?”   “恩?”   “我是说。”温然一股脑爬起来“正好最近几天没什么事,不如我们去你的家乡看看吧,去瞧瞧白爷爷。他都那么大岁数了,一个人肯定很寂寞。”   江舸笑:“好。”   两人立刻行动起来,将要换洗的衣服打包带好。   忙碌了半晌,温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可是我们该怎么去呢,难不成让你带着我飘一个晚上?”   江舸想了想:“我们可以先坐飞机去内蒙古,然后再找我家。”   温然立刻订了去内蒙古的机票,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明天动身。   “我先去洗澡了。”温然的话音刚落,公寓的灯啪的一声,忽然间全部熄灭。她愣了一小会,奇怪道:“停电了?”   房间内开着空调,冷风忽然加大,温然连打了几个喷嚏,她抱着胳膊,小心翼翼走到江舸身旁。江舸拉着温然的手,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功能。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正一脸怒意的盯着二人。   “白……”   “你个臭小子!竟然真的跟这个人类混到一块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这文一路缩水,最后只写了这么点字【仰面朝天】,真是愧对苍天大海啊!   这里解释一下黄檀的问题,其实我的本意是,黄檀练了邪术,然后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鬼,但是我之前对这篇文中的鬼的解释是进化方向诧异的另一种生物= =【居然看起来有点科学的样子】   所以为了不突兀,就没太详细解释。   蓝后小天使们知道就好了,黄檀就是辣种我们平常害怕的鬼,是人死后……恩,大家懂得。   另外提到邪术什么的,是因为我还想写另外两篇灵异言情,会有这方面的事情。【别问我为什么这么喜欢灵异,智商低就是任性!】   文文快结束了【好不好意思说这句话】,感谢小天使们能耐着性子把这么短的文看完【我并不想这样TAT】   新坑要开了,恩!欢迎收藏捧场【并不是灵异言情,很正经的都市言情狗血大梗,慎入!】   ☆、尾声   自白老头到了两人的小窝后,便一屁股坐下来,死活也不肯离开。对于江舸与温然的这桩婚事,白老头的态度只有三个字——不同意。   白老头坐在他出现时的地方,已有两天两夜。   这天傍晚,云烟袅袅,夕阳西下。江舸端着饭菜,走到白老头身边,蹲下:“白爷爷,我做的,尝尝吗?”   白老头瞥了一眼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忽的捶了一下江舸:“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谁?!这些东西是我们吃的吗!”   “咳,白爷爷,很好吃的。”江舸继续劝说。   白老头嘴一撇:“不吃!端走端走。”   江舸摸了摸鼻子,有些无措:“要不,您先站起来活动活动?您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两天,身体吃不消。”   “你闲我老!你想赶我走!”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江舸连连摆手,想了想,道“我的意思是,您坐在这也没什么用,是吧?”   白老头眼珠转了转,江舸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他拍了拍长袍,灵活的跳了起来。   “哎呦,我的腰——”   part1   清晨,江舸与温然一同出去工作,皆不在家,整个公寓成了白老头的小天堂。   白老头装模作样的在一楼走了两圈,确认江舸温然二人不会回来后,猫着腰靠近通向二楼的楼梯。   “我这身高……好像不用猫着腰。”在意识到自己的身高后,他立刻站直了身子,猛咳了两声,器宇轩昂的走到二楼。   二楼只有一间房间,现在是江舸与温然住着,白老头径直走到门前,肚子里憋着火气:“哼,让你不听话,我把你们的结婚证偷走,看你们还怎么一起过日子!”   他气鼓鼓的进了屋,屋内窗帘紧闭,随着微风轻轻飘扬。屋内虽光线不好,却并不能阻挡白爷爷找结婚证的决心。他瞪着眼睛,翻了翻抽屉,又看了看衣橱,最后从抽屉中抽出了一个红色的小本本。   傍晚,温然与江舸相约一起回家,并且给白老头买了他最近越吃越上瘾却怎么也不肯承认的鸭脖。   进门时,白老头如同黑-社-会-老-大,雄赳赳气昂昂,坐在沙发上。听到开门声后,将拐杖重重的摔在茶几上:“江舸,跟我走!”   江舸看了白老头一眼,继续与温然交谈。   白老头再次敲了敲茶几:“江舸,你们没结婚,同居是犯法的?”   话一出口,不光是江舸,连温然都愣住。   “白爷爷,你什么意思?”江舸蹙眉。   白老头冷哼一声:“你们的结婚证已经被我撕掉了,你们的婚姻是无效的。”   “……”两人石化在原地两秒后,江舸扶额,对温然说道:“抽空去补一张,你刚刚要找什么?毕业证吗。”   “呃。”温然小心翼翼的看了白老头一眼,想到他满心欢喜的认为没有结婚证,两个人就等同“离婚”,实在不忍心打击他。于是拽了拽江舸,小声道:“你安慰下白爷爷,我上去找。”   江舸走到白老头身边,坐下:“白爷爷,以后不要撕了,九块钱一张,挺贵。”   “……,你,你,你怎么不早说!”   江舸微微一笑,目光向下瞄去,茶几下,放着一个被裁剪的不成样子的红色物体。   他定睛看去,依稀可以看到上面的三个大字——毕业证。   part2   漆黑的房间内,刚洗完澡的江舸,不自觉的抱住躺在身边的温然。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残有洗发水的味道。   温然推搡道:“你干嘛,白爷爷在隔壁。”   他的手扶在温然腰边,动作越来越熟练:“没关系。”   话音刚落,便听到房门嘭的一声,似乎被谁踹开。温然与江舸打了个激灵,迅速坐了起来,只见白老头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啪的一声,开了灯。   灯光骤亮,温然捂住眼,拽了拽江舸:“怎么了?”   后者同样莫名其妙。   白老头几步跳到床前,揪着江舸的耳朵,一路到了走廊。在江舸完全离开房间后,又嘭的一下将房门锁上。最后转过头,抱着臂,盯着温然。   温然头皮发麻,赔着笑脸:“白爷爷,您怎么了?”   白老头:“从今往后,你就跟我住,不准接近江舸,我已经把他锁在外面了!”   这……不太好吧。   温然犹豫的看了一眼白老头,好心提醒:“白爷爷,您是不是忘了,即便锁了门,江舸也是可以进来的。”   “……”白老头愣了一瞬,显然,他忘了江舸与自己是一样的生物。   正在此时,敲门声再次响起,伴随着敲门声的,是温景钰强有力的声音:“温然,开门,你把自己锁里面干嘛?”   紧接着是江舸解释的声音:“爸,您误会了,我们没有吵架。温然没有把自己锁进去。”   白老头与温景钰不曾碰面,黑着脸开了门。   温景钰看见白老头,一愣,江舸更急:“爸,这是我爷爷,前两天刚到,还没来得及告诉您。”   温景钰:“……,你爷爷……恩,海拔,恩,泰山啊。”他顿住,看着江舸“珠穆朗玛峰眼中的泰山。”   “……”   part3   在白老头接二连三的破坏温江感情计划失败后,他决定出一个狠招。   是夜,温然倚在江舸怀中看电视,白老头阴着脸进了门。他身后还跟着个女孩,女孩模样秀美,笑容甜甜的。   江舸与温然一齐扭头看着白老头。后者指了指江舸,向女孩介绍:“喏,这就是江舸,你的未婚夫。以后你和他结了婚,要好好生活,多生小鬼。”   女孩连连点头,偷偷的看了江舸一眼,发现他模样甚是俊俏,当下更加欢喜。扭捏的走到江舸身旁,旁若无人的坐下,娇滴滴的唤了一声:“江哥哥。”   这一声江哥哥,连白老头都起了鸡皮疙瘩。   女孩向江舸移了移:“江哥哥,你什么时候回去和我结婚?”   江舸立刻撇清关系:“我已经结婚了,你跟着白爷爷回去吧。”   “回什么回?”白老头吹胡子瞪眼“这可是我精心选出来的好鬼,以后你们俩还得结婚,现在多相处相处,将来日子才不会难过!”   “白爷爷,您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江舸脸色微变“这种方法就别用了,您换下一种吧。”   女孩一愣,以为是江舸不满意自己,很委屈:“为什么?我不漂亮吗?身材不好吗?声音不好听吗?”   “我不是……”   “呀!”女孩没等江舸回答完,目光落到温然身上,忽然发出惊喜的尖叫“你你你,你不就是温然吗,演了好多的戏,我是你的忠实粉丝!”女孩越说越兴奋,将江舸拨到一旁,拉起温然的手。   温然被这忽然翻转的剧情吓住,手足无措,任由女孩拉扯。   江舸眨了眨眼,看了看白老头。   “……,喂,喂!你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了吗!你怎么能这么快就叛变!喂!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耳边,只有白老头无力的哭喊声在回荡。   part4   既然耍手段没用,那也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   这天,白老头唤来温然与江舸,三人正襟危坐。白老头一脸严肃:“今天叫你们来,主要是想跟你们说明一下,我为什么反对你们谈恋爱。”   江舸纠正:“我们是夫妻,不是谈恋爱。”   “我不管!听我说!你!不准插嘴!”白老头气呼呼的喝住江舸,平复了下心情,继续说道“我也不是个不讲理的老头,一般情况下,我还是很讲道理的。”   “恩,您讲。”   白老头咳嗽了两声:“首先,你们俩应该很清楚,我为什么要反对你们。俗话说得好,人鬼授受不亲。你们俩,从头到脚都存在着差异,就连生活作息都不一样!最最重要的,你说你们俩要是生了孩子,那这孩子到底算是人还是算是鬼?难不成以后要多个新生物,叫鬼人吗?!”   江舸思索半晌,看向温然:“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温然回答:“都喜欢。”   江舸又问:“那就先生儿子,再生女儿,哥哥可以照顾妹妹。”   温然兴奋:“好啊,我从小就希望能有个哥哥。”   白老头:“……,喂!你们眼里还有我吗!”   “恩,白爷爷。”江舸转身看着白老头,问“你喜欢孙子还是孙女?”   白老头愣了一下:“这,我喜欢孙女,小姑娘多惹人喜欢。”   江舸蹙眉:“那您要等几年才能抱上孙女了。”   白老头脑中想象着多年后自己抱孙女的画面,越想越兴奋:“这小娃娃软乎乎的,抱起来一定很舒服,小姑娘都嘴甜,将来肯定转着圈叫我爷爷……balabalabala……”   等等,这场谈话最初的目的是什么来着?   part5   娱乐圈中总是不缺少宴会,正如今天,众明星又不知为何又聚集在一起。   何清阳近日在娱乐圈中混的风生水起,各个怕忒宴会都争相邀请他,今天也不例外。   对于何清阳这个人,吕淼早就看不顺眼,挂着个金牌编剧的称号,还真把自己当成宝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虽然对何清阳颇有微词,但敬业的吕淼还是放弃何清阳,积极的寻找起温然来,她的口号就是,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黑温然的机会。   两个走向同一个房间的人,不出意外的,再次相遇。   何清阳眼中揉不得沙子,厌恶的蹙眉。   同样,吕淼也是一脸的不爽快:“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别以为你有个厉害的老爸老妈就了不起了,我可不是那种被钱收买的人!”   这台词,似曾相识。   何清阳眉一挑,竟下意识的接口:“……你已经成功的引起我的注意了?”   吕淼愣了一瞬:“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何清阳,吕淼,卒。   当然,并没有。   part6   这天,温景钰嫌弃白老头总耽误江舸与温然的造娃大计,于是拉着他一起去逛街。   两个年龄相加可以秒杀一切路人的男人,并肩逛街,格外的引人注目。   走了几步,脸皮厚如温景钰,也有些不适应:“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他转头的瞬间,白老头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立刻四处搜寻白老头的影子。   终于,他看见白老头站在一个婚纱橱窗前,凝思。   温景钰走过去,看了眼婚纱,奇怪道:“您看婚纱干什么?”   白老头眨了眨眼:“这白袍子比我身上的好看多了!你买给我!”   “……”   part7   月黑风高夜,是黄檀出来活动的好时机。   江舸敲了敲书房的门,白老头正在书房里看中国地图:“白爷爷,我进来了。”   白老头兴奋的将江舸叫过去:“快来看,咱家在地图上都没有标注。”   “白爷爷。”江舸欲言又止“黄檀,黄檀她回来了,她想见见你。”   白老头的身子在瞬间僵住,微微颤抖,他故意冷下脸,机械的挥了挥手:“让她走。”   “白爷爷,黄檀当年离开家,也是想看看外面的风景,这么多年过去,您就原谅她吧。”   “让她走。”他再次重复。   江舸蹙着眉站了半晌,沉默转身。   白老头揉了揉太阳穴,不知不觉间已热泪盈眶,他向外张望了几次,楼下的几个年轻人没有一点动静。   他愣了半晌,幼时的黄檀忽然出现在眼前,他终于迟疑着起身。   一眼,只看一眼。   part8   温然看着熟睡的江舸,微笑。   烦恼还有许多,未来的事情要未来再说。   明天,会更好。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